他意识可以在听见闹钟瞬间立即清醒,但是他不能很快变化体位,所以才需要在起床之前数质数。
如果因为被惊醒猛地动作,燕知需要至少十几分钟缓解头晕和心悸。
“你还有什事儿?”牧长觉把已经换上夹克脱下来,披在燕知肩上,自顾自在他身边坐下。
“,”燕知缓缓地深吸口气,“跟学生约讨论,时间到他过来找。”
他看不到自己样子,但陈杰看得触目惊心。
他早就没有小时候那种无用自尊。
但他绷直后背到底稍微放松点。
他头发很细很软,现在没绑着,茂密蓬松地搭在后颈,像是团绒绒雪。
只要牧长觉低头,就能看到燕知头顶泛着浅粉发旋。
等燕知缓几分钟,牧长觉扶着他后背,躬身看他,“还难受?可以站起来吗?”
不管什时候,牧长觉身上都好像有股很特殊气息,要离得很近才闻得见。
像是草木又像是海风,明明很淡,却不会被商业香掩住。
燕知曾经费尽心思地去虚构这个味道,总是差那点。
久而久之他习惯自己捏造安慰,人工鱼目也能勉强混珠。
现在他有些动不,意志短暂地薄弱。
“燕老师?”
燕知感觉有人在轻轻推他,才发现自己在片场眯着。
现在他是工作人员,不是来等牧长觉小朋友。
燕知带着歉意尽快坐直,却忍不住捂住眼睛。
他身体清醒得太慢,血液没有随着他动作及时泵上来。
燕知头发本就是雪白。
现在他脸色几乎要跟头发融为体。
只有双睫毛尤为乌黑,合着极浅蓝色巩膜,衬得他瞳仁亮得惊人。
别说要跟学生讨论,陈杰都担心他像是只摇摇欲坠瓷瓶,稍微
还是有些晕,燕知不敢摇头,只是轻轻摆手,“没问题,可以走路。”
牧长觉皱眉看他几秒,“眼睛还好吗?”
“没关系。”燕知努力打起精神,试图保持距离,“牧老师,还有点儿事。要不您和小陈先走,会儿会跟物业打招呼锁门。”
他嘴上说得轻巧,实际上却是已经站不起来。
很早以前他就落下这个毛病。
燕知抵着牧长觉衬衫,不由颤抖着深深吸口气。
他动作放得极轻,能感觉到眩晕缓慢地消退。
稍微能动时候,燕知立刻想推开牧长觉自己坐好。
“不急。”牧长觉手滑到他后颈,松松握住轻揉,“别人已经都走,没人看见你。”
燕知不是怕人看见。
燕知晕得厉害,低声道歉:“不好意思,请稍等下。”
陈杰看自己闯大祸,立刻扶住燕知,“怎燕老师?哪儿不舒服?”
燕知不习惯别人碰自己,强压下胸口不适,尽可能客气地把手臂收回来,“没事儿,小毛病。”
“缓下。”很高阴影斜过来。
牧长觉小心地托着燕知后脑,把他头护到自己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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