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顿热乎饭,燕知头脑清醒。
如果牧长觉今天没把话说清楚,他大概率不会同意这次合作。
现在话说穿,说不难受是不可能。
但他终于像是把九年前告别补上,真画个句号。
以后就算再碰面,大概率也只是因为工作。
燕知反而放松些,“大概是招生季,学校想宣传,能理解。”
他咬口新上流沙包,面皮柔软,馅料细腻。
又甜又烫,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点心。
“你刚回国发展,有知名度不是坏事。”牧长觉把烫好肉片放进他碗里,“而且这次合作对双方都有利。至于,你不必很在意。”
不知道是不是被热气熏得,燕知眼睛前面雾蒙蒙,“好。”
他稍微凑近点,声音压着,“白发,禁欲系,年轻天才教授?她们老公,是谁?”
牧长觉身上淡香又压过来。
燕知含糊着摇头,“不知道。”
“嗯。”牧长觉并不追问。
过会儿服务员端上来两碟肉片,看见两个人都在喝粥底,稍微露出丝困惑表情,没说什就走。
什要跟着牧长觉出来吃饭。
“‘佛家姿态,道家做派’。”男生说得有鼻子有眼,“有个层主是他在斯大校友,据说他在读PhD时候就是学院高光。燕知周只在实验室工作三十个小时,那科研做得,路火花带闪电,文章刷刷地发。还有仰慕者给他写过十四行诗,在斯大最大食堂公开朗读。”
确实有读诗这个事。
但燕知当时工作时间短倒不是什“佛家姿态”,只是要做兼职赚医疗费,每天下午都在校外打工。
燕知刻意不去看牧长觉表情,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发烧,忍不住用手背贴贴两边脸颊。
工作和情感,燕知自认向分明。
就算不分明,也不是在现实这部分。
饭桌上都是他喜欢菜,燕知吃得比往常慢,每个菜味道他都想记住。
两个人吃得差不多,牧长觉出去接个电话。
当年他都没能很好告别。
牧长觉没追究。
那天晚上事。
牧长觉也没再追究。
说到底,牧长觉还是体面人。
燕知正有点想问,就听见隔壁桌小姑娘在笑自己朋友:“别老帽儿,这粥底是涮肉用,现在还不能直接喝。”
他看眼牧长觉。
既然是这熟客,他肯定知道这火锅是怎吃,但还是跟着他喝碗粥底。
牧长觉这时候又好像什都没听到,又从容地喝勺粥底,才慢悠悠地夹筷子牛肉涮进锅里,“燕老师回国这段时间,倒是挺高调。”
该来总会来。
怎什丢人现眼事都能有人记住?还发到论坛里?
邻桌聊得风生水起。
燕知听得水深火热。
等白米粥底上来,燕知沉默着给自己盛碗,闷头喝口,差点把上颚皮烫掉。
牧长觉也盛碗,不紧不慢地喝,“什十四行诗,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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