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三位爱卿都与朕达成这个共识,那就回去好好拟个初案,此罪如何认定,又该如何判刑,仔仔细细给朕写明白。至于其他,就不必再谈,都退吧。”楚岳峙意思很清楚,他们将溺死女婴这民间盛行重男轻女风俗归为杀人罪,楚岳峙也不再提其他更进步变法,如此,君臣各退步。
三位大臣都在地上跪许久,此刻得允准起身告退,各自都费把劲才从地上爬起来,尤其是年纪最大何敬文,几乎是让其他两人搀扶着才跌跌撞撞出养心殿。
之后待三人脚步声都听不见后,楚岳峙才扬起下巴问司渊渟:“你怎说服他们?”
“不难。”司渊渟走过去,淡然道:“与直接为女子立法相比,将有事实依据明确罪行归入律例中,显然让人更容易接受。”
楚岳峙看着走到面前司渊渟,总觉得有很多话想说却又句都说不出
司渊渟调理,但不知是操劳太过还是底子被耗损得太厉害,司渊渟不管吃多少补品和药膳,饮食也规律偶有加食,哪怕近来爱上吃甜食,都依旧面容清癯身材精瘦不长半点肉。
也不知道东西到底吃到哪里去。
将王忠端来那杯药茶喝完,楚岳峙感觉手脚渐渐回暖,再看半个时辰也快到,养心殿正厅话语声也已经逐渐平歇,他又坐小会儿,直到正厅彻底安静下来后,才端着张神色漠然看不出喜怒脸走出暖阁。
何敬文、王壬和阮邢仍在地上跪着,司渊渟站在三人边上,见到楚岳峙出来似有若无地点下头。
楚岳峙并没有回到御案后坐下,也没有马上让三位大臣起身,只站在暖阁门口,冷眼看着三位大臣问道:“三位爱卿跪这久,可是还有什话想要劝诫朕吗?”
阮邢跪着转身抬头仰看楚岳峙,他们在这正厅里跪着听到暖阁里传出青花瓷被摔碎声音时皆是凛,等司渊渟从暖阁里出来,他是第个对司渊渟说不能让陛下意孤行人。
“陛下,臣身为朝廷之臣,理应在陛下需要时进谏。”阮邢说道,尽管他是最后才被司渊渟说服,但他不得不承认司渊渟话在理。楚岳峙是皇帝,又曾统军多年,最不怕就是与人硬碰硬,他们长跪不起让楚岳峙下不来台,只怕会让楚岳峙更执意要变法,莫不如他们各退步。
王壬也跟着转过身子,接续道:“陛下最初言及,十三省及十三省之外溺死女婴之举也应当被纳入杀人罪,并以家族连坐重判。臣等适才商议,残害无辜稚子确为惨无人道之恶,司首辅更言及此罪行在江浙带极为猖獗,臣等皆认为陛下所想理当被落实,以遏制此罪恶避免越演越烈。”
楚岳峙审视着两人,最后目光落到还转身后还趴伏在地上何敬文身上,问道:“何尚书,你也如此想吗?”
何敬文跪许久,双膝都麻,再听到楚岳峙点名,当即想也不想就应道:“回陛下,臣也认为溺死女婴之行应当被归入杀人罪重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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