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渊渟已经知道蛊药事让楚岳峙感到时无措,
殿内,有短暂寂静。
在楚岳峙把话说出后,谁都没有再说话,就连呼吸声也极轻。
楚岳峙胸口起伏,显示出他激烈情绪,他其实极少有情绪失控时候,如今每次,都是因为司渊渟。
他并非不愿让司渊渟去实现理想与抱负,司渊渟本就该展翅高飞凌空翱翔,他也并非不相信司渊渟能力,可是战场,那是他曾经无数次浴血其中,比谁都更清楚旦上阵便会是怎样残酷无情,是个真正人间炼狱,敌人刀箭也许下秒就会落到自己身上成为致命伤,大炮轰炸过来炮火也许在反应过来之前便会烧成火海将人吞噬,上战场人谁都不敢保证自己能活着回去,他又怎敢怎能把已经遭受过那多折腾与煎熬司渊渟送到战场上?
刀口舔血数年,楚岳峙不惧战,但他恐惧会因战失去挚爱。
司渊渟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没有震惊也没有怒色,他只是凝视着楚岳峙,然后伸出手用掌心贴上楚岳峙脸颊,说道:“知道,吕太医已经告诉。”
楚岳峙愣,有些反应不过来,道:“怎,怎会?朕明明叮嘱过,不许告诉你。”
“你只知蛊药共生,却不知这蛊药服下与身体融合后,彼此间喜怒哀乐都会互相牵引。”司渊渟看着楚岳峙眼底浮现慌乱愕然,道:“那日,回撷芳殿后疲惫异常,最初以为是终于卸下重负之故,故而亦没有放在心上。可后来,日日在撷芳殿里等你,即便什都不做只是看书练琴,情绪也时不时有不受控制波动,以为是自己心疾未愈,于是召来吕太医想请他给开点安神药,吕太医却告诉,既然是共生蛊药,自然是从此共情共感。楚七,这蛊药,从来就不是生死相随那简单,随着时间推移,往后你若是旧疾发作,也是能感知,而若是受伤,不论相隔多远你也同样能有所感应。”
楚岳峙确不知,相比司渊渟近来安心休养闲适,他每日都在应对朝臣,时常都会因为国务繁重而感到烦躁不已,他才登基个月便如此,再想到过去那些年司渊渟在背负血海深仇同时还要以被人看不起身份跟朝臣周旋,从秉笔太监到掌印太监与东厂提督,时刻提防他父皇和楚岳磊,忍辱负重地谋划布局,竭力平衡朝中势力以百姓与国家为先,那漫长岁月,他只是想想都觉得难以忍受,是以近来他几乎没有日情绪是好,只有回撷芳殿见到司渊渟时候才觉得舒心些。
于是也完全没有察觉到其他,他和司渊渟自从宫变后就没有亲近过,本想安排合卺酒直被耽搁,婚服被傅行云送来后也是直束之高阁,他根本就无暇去想其他,甚至会想这样重国务,过去那些皇帝三宫六院妃嫔成群到底都是如何办到,到底哪来那多精力,他如今莫说是与司渊渟欢好,每日能在司渊渟怀里安眠两三个时辰便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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