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竹溪是早在司渊渟开始留宿安亲王府起,便带着艺妓返回教坊司。见到楚岳峙带人来,她还礼数周到地上前盈盈拜,主动把那新娘子妹妹交给楚岳峙,还并附上教坊司所有艺妓户籍记录。
楚岳峙走时见到司竹溪近身侍卫,正是他苍鹭营余隐。只是余隐也是近来才被指到司竹溪身边,想必也是司渊渟发现后才调任。
新娘子妹妹所给出供词跟新娘子相去不远,还说出家中兄长也知生母之事,却将之视作寻常,
自在边疆落下病根,楚岳峙便直有些畏寒,但在人前,他从来不显,更不用手炉。
但自从畏寒事被司渊渟知道后,他便不得不在司渊渟教训逼迫下,出入都带上手炉。
吕太医和他女儿被卫云霄安置在自己住处,林亦还时常去与吕太医切磋医术。有两个医者盯着,内伤反复司渊渟开始日日被迫定时服用汤药;而楚岳峙也未能幸免,吕太医给他重新调配泡药浴用药材,医嘱是日日都需泡。
司渊渟病可轻可重,吕太医也直叮嘱他骤然爆发大悲大喜皆是平日压抑太过所引起,过往万般忍耐实属无奈,如今既有可说之人在身畔,便莫要再强忍,爱人前应当自爱,否则即便是爱也会成利刃,最后两相俱损徒留遗憾。
同样话,吕太医也说给楚岳峙听,于是司渊渟发现,人前稳重清冷还有几分孤傲安亲王,关上房门与他相处时,总是温和得没有脾气,偶尔还带出幼时对他依赖至极可爱乖巧之貌,他好几次都恍神,却不知为何他能对楚岳峙说出话更多些,两人床事他纵使依旧有极端失控,也能在弄伤楚岳峙之前堪堪收住。
吕太医和林亦两位医者也是终于寻到制住这两个从来不听话病人之法,先将司渊渟病症告知楚岳峙,再将楚岳峙病症告知司渊渟,然后就让这两个主子自己去床头打架床尾和,互相压着对方听医嘱,个需定时服药施针梳脉且不可再过度忧思,另个则是切忌再受寒以免寒气侵体内虚过耗。
于是根据新娘子供词去教坊司并将新妓带走去问话那日,众目睽睽之下,曾经统领千军威名赫赫楚岳峙就披着大氅手里拿着个手炉走出安亲王府,脸色异常难看。
出府前,楚岳峙只穿身劲装,英姿飒爽地准备出寝室,然而司渊渟喝完药,叫住他便把大氅给他披上,等他走出寝室,已在门口等候周楫递上手炉,他不接,说自己会要骑马如何带手炉,跟在他身后出来司渊渟便轻飘飘扔下句:“你今日不带手炉,今夜药便不喝。”
司渊渟说完就走,从侧门离开去东厂,楚岳峙沉脸色,最后还是从周楫手里接过手炉。
带上手炉也并非真就骑不马,毕竟他在马背上多年,单手持缰也非难事,京城中也不可能让他像在草原上那般飞骑,单手持缰也无大碍,只是他英明神武将军形象经此遭当真是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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