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样卑劣又见不得光,楚岳峙从审讯室里出来后,他明知道楚岳峙根本认不清他是谁,依旧趁人之危地利用楚岳峙脆弱去寻已经逝去过往里曾有过依赖
他没有再去过撷芳殿,很长段时间里,他都被禁止与楚岳峙再有任何接触。他有不同主子,见过宫里其他所有娘娘与皇子,唯独见不到楚岳峙与其母嫔。
在宫里,深静公子是谁都不能再提起封号。
那是先皇下旨意,尚书之子、深静公子司渊渟已死,他二度入宫是太监,是司公公。
他本以为,楚岳峙会来找他,可是没有,他等很久,始终都没有等到楚岳峙。他为楚岳峙找过很多借口,比如不知道他在哪儿,比如先皇不允许,直到八年后,在司礼监他见到十七岁楚岳峙。
——不会,楚七定不会抛下司九!
司渊渟穿着那身满是束缚斗牛服,站在最初见到楚岳峙那棵树下,手里握着楚岳峙给他玉佩,静静地出神。
没有人会看上碎玉,所以当年被送回宫里进入司礼监时,三块碎玉并没有被抢走。他直都随身带着,直到当上首席秉笔后才终于找到工匠,融金将三块碎玉重新镶嵌在起。
只是,碎过玉,即使重新镶嵌回块玉佩,也不再是原来完整模样,就像他样。
他将楚岳峙送回安亲王府后,方本和以及工部尚书都被请进东厂,礼部数名*员也被带到东厂接受调查。
整整三日,他都在处理礼部和工部案子,今夜楚岳磊召他入宫面圣,他交待完案情进展,楚岳磊便让他退下,脸色很是阴沉,显然对眼下脱离掌控情况非常不满。
言犹在耳,可对他坚定地说出这句话那个人,原来早在八年前便已将他抛下。
彼时他直到那天才醒悟,楚岳峙,早已不再是楚七。
寒冷夜风打在身上,司渊渟却点都不觉得冷,他身体里流淌每滴血都远比寒风更冷,自父亲与司家被先皇用来献祭那日起,千万年不化严寒冰封在他每丝骨缝中,再未有过半点温暖,更没有实现理想抱负热血可沸腾。
司公公生,都会被困在这宫墙之内,不得解脱。
将玉佩收起,司渊渟伸手摸摸已比当年粗壮许多树干,这棵树就像楚岳峙样,在这些年里长成为棵参天大树,也许再过不久,便再不需要被保护。
从御书房离开后,本来该离宫回东厂去继续审人办案,却不知怎竟路走到这里,已经太久没有来到这棵树下,以至于回过神时他甚至有瞬间恍神,仿佛自己抬头,就会再见到八岁七皇子殿下。
可他到底没能找到那个属于司九楚七。
已经过去整整二十年,这二十年,每天,都是那漫长。
还是普通太监时,宫里他能去地方很少,后来他慢慢爬上去,也极少再来这些留有回忆地方,他没有资格也不需要缅怀过去。
十四岁以前人生,于他而言,已然久远得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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