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宇间那点不耐与讥讽刹那凝结,楚岳峙拂衣袖动作缓缓收住,带着点疑惑重复道:“表哥?”
艺妓也不愿再与楚岳峙绕圈子,直言道:“妾身来这安亲王府后,直在等安亲王召见,那日安亲王单独召妾身亭中献艺,并提笔为妾身作画,妾身本以为安亲王多少对表哥和司家抱有点歉意,如今看来,是妾身想多。”
楚岳峙反应很快,艺妓简单几句话足够他提取关键信息,再加上艺妓那双与司渊渟相似丹凤眼,他已经可以肯定这艺妓表哥就是司渊渟。之前亭中作画,不是他将艺妓眉眼画成司渊渟,而是因这两人是表兄妹,眉眼本就生得相似。
但,为什说司渊渟是因他而变成现在这样,他又为什要对司家感到抱歉?司家获罪时,他也不过十岁,远不到涉及朝堂之事年纪,司渊渟和司家,怎会与他扯上关系?
抬手揉揉眉心,楚岳峙并不直接回答艺妓话,说道:“本王尚在宫内时,与司公公相交并不深,你与本王说如此重话,就不怕惹怒本王?且不说本王刚从东厂遭难回来,眼下正是对司公公不满之时,单是你这大不敬冒犯之举,便足以教人问罪。本王虽无实权,可是处置个教坊司女乐权力总还是有。”
“相交不深,呵,也真亏安亲王能将此话说得出口。”艺妓面露悲愤,向楚岳峙草草行礼,道:“安亲王当然能处置妾身,妾身身陷教坊司二十余年,如今也到年老色衰年纪,只剩这条贱命,无甚可惧,妾身不过是替表哥感到不值罢!”
“本王知道当年司老尚书获罪牵连甚广,司家众人无辜,你若是对皇家存有怨怼,本王也并非不能理解。”楚岳峙将话说得婉转,他虽不知缘由,可也听得分明,这艺妓所说话字里行间都在暗示他跟司家旧案及司渊渟有脱不开关系,只是他不可能直接询问这艺妓,唯有避重就轻地说道:“你今夜冒犯之举,就当没有发生过,本王不会与你计较,但只此次下不为例,你退下吧。”
近来发生太多事,他虽不会因感情之事而方寸大乱,可事关司渊渟仍是让他有些敏感,经过东厂这遭,他实在不知和司渊渟到底算什,司渊渟直以来反复无常捉摸不透行事令他感到混乱,而自己内心动摇也让他十分看不起自己;向司渊渟提出交易时候,他并未想到自己会如此身心沦陷,这已经让他感到困扰,他需要时间与空间去理清自己感情和思绪。
更何况他对这个艺妓点印象都没有,断不可能轻信她话。
“安亲王从未将表哥和司家放在心上,确实是该当妾身今夜未曾来过。安亲王丹青极佳,但想来字未必就写得好,否则怎会连‘良心不安’四个字也不知怎写。”艺妓对于楚岳峙这听似宽宏大量恩赦却是不屑顾,她这多年在宫里,与司渊渟道忍辱负重,又看着司渊渟受尽侮辱,楚氏无论父还是子,皆是那般卑鄙无耻又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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