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荆逾赶到医院时候,胡蝶刚从抢救室被推出来,蒋曼趴在床边哭得撕心裂肺。
护士要推走她,蒋曼抓着移动床栏杆,嚎啕大哭,“月月,月月……”
荆逾又找出胡蝶号码拨过去,等待接通过程里,他甚至想好怎跟胡蝶道歉这晚吵醒她。
可电话却始终没有接通,她连道歉机会都没留给他。
荆逾从家里跑出去。
凌晨街道,连车子都没有,排排路灯下,道身影飞快地跑过去,寂静月光落在他身后长街。
医院离海榕街并不远,可今晚荆逾却觉得这条路好像长得没有尽头,他在风里急促地呼吸着,好像又回到那天晚上。
可很快,他又把这条消息撤回,发别。
荆逾:刚刚梦到你。
这个点,自然收不到胡蝶回复,荆逾放下手机,搓把脸,掀开毯子起身去厕所。
他洗完脸出来,走到沙发坐下,习惯性拿起手机,看见通未接来电。
来电人。
是在海边露营那次。
梦中胡蝶血流不止,任凭他怎叫都没有回应,他看着她被推进抢救室,胳膊垂在床沿,有血顺着指尖落在地砖上。
他往前步,试图握住她手,可怎也抓不住她。
“胡蝶……”
“胡蝶——!”
气才把他往旁边推点位置,侧着身刚躺下去,他又抬腿,差点把荆逾踢下床。
“靠……”荆逾揉着被他踢疼小腿,起身拿着小毯去楼下客厅。
客厅沙发能睡人,就是晚上蚊子多,荆逾点盘蚊香放在茶几上,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
胡蝶半个小时前给他发消息。
蝴蝶:到家没?
他背着虚弱胡蝶,祈求奇迹降临,祈求上天不要那早剥夺走他人生里仅剩美好。
可漫漫人生,奇迹只会发生次。
凌晨三点五十七,胡蝶突发严重出血情况,伴有咳血、昏迷,被送入抢救室后,最终于凌晨五点十六分抢救无效,离开人世。
年仅十八。
那个被无数记者传颂过天才少女,在这夜,彻底陨落。
胡远衡。
荆逾手抖下,点开电话回过去,漫长嘟声里,那股难以言说恐慌感再次将他束缚。
无人接听。
他边安慰自己可能是胡远衡不小心拨错,边又不顾时间,给蒋曼打电话。
样无人接听。
荆逾猛地惊醒,满头大汗,心里是从未有过恐慌。
他滚着喉结,拿起手机看眼,已经凌晨四点多,接近五点,再过会,天都快要亮。
荆逾点开微信,和胡蝶对话还停留在昨晚,他手停在屏幕上,指尖有轻微颤动。
他打几个字发过去。
荆逾:刚刚做个噩梦。
蝴蝶:喂喂喂!人呢?
荆逾:到,刚刚在收拾东西。
等几分钟也没见回复,荆逾估摸着她已经睡着,敲两个字发过去。
荆逾:晚安。
这觉,不知是客厅太热还是蚊子太多,荆逾睡得不是很踏实,他梦到胡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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