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父亲苏漠在手术开始整整四个小时后才姗姗来迟。
在过去半年时间里,苏漠来医院看望苏钰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来去匆匆,总是刚到医院没多久就离开,好几次甚至都没能等苏钰从昏睡中醒来,而跟苏钰说上话次数更是连三次都不到。
在苏钰手术这天,苏漠同样是在开完个会议后才来医院,他从走廊尽头出现时,身端正军装步履沉稳,整个人看起来丝不苟,严肃面容上也全然看不见他对自己儿子做手术担忧或是紧张。
而顾淮见到苏漠,也只是如同普通军官见到上级军官那般起身向苏漠行个军礼,并没有开口跟苏漠说半个字。
提尔没有跟着顾淮起起身,他瞪视着苏漠,对于这个五十多
中残烛,腺体病变到第三期,所有治疗已然再没有哪怕丝毫效果。
尽管郑语直努力改进治疗方案也不愿让苏钰放弃,但苏钰还是在治疗进行四个月后选择停止多药物化疗转而进行靶向治疗,原因是化疗虽然延缓腺体病变速度却并不能治愈,而长时间化疗更是让苏钰备受折磨。
大量服用药物带来明显副作用,他每天能吃进去东西很少总是反复呕吐,身上每个器官都在疼痛,并因为无休止痛楚而难以安眠,而他昏睡时间也在不断变长,每次好不容易清醒过来顾淮已经等他很长时间,并且他精神也直在衰退减弱,到后来他总是要花费比过去多数十倍时间才能勉强集中起精神分析案例和实验数据,然后再竭尽全力逼迫自己在与病魔对抗中,努力去完成论文分析与论证。
思考对苏钰来说变得无比困难,每当顾淮提出个新观点或是切入点,他都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完全理解,又因为他不愿意让顾淮代笔论文,他总是挣扎着花更长时间去修改论文,将那些辨证慢慢写成文字。
因此次当苏钰意识到化疗作用已经越来越小,可对他造成副作用却越来越大令他难以完成研究论文时,他毅然决定放弃化疗,将自己彻底投入到研究和论文中。
在之后两个月时间里,病变腺体令苏钰信息素和内分泌彻底紊乱,病变扩散至每个器官中,而苏钰服用最多药物便是止痛药,当他再也吃不进任何东西后便只能依靠不间断输液支撑,直到论文完成时候,苏钰已经病骨支离再不复原本面貌。
在论文发表那天,苏钰躺上手术台。
为苏钰进行手术是军区医院最好腺体外科主刀医生,郑语为自己做很久心理建设,还是没有勇气站到苏钰手术台前,他甚至没有办法走进手术室观望台去观看手术过程。
苏钰被推进手术室前,郑语硬是给苏钰戴上枚戒指,苏钰看着那枚戒指很长时间,什都没有对郑语说。
手术开始后,郑语便动不动地站在手术室大门前再也没有移开半步,而顾淮和提尔则在手术室外椅子上坐着,起等手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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