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疼却不会因此少点。
因为他觉得云集受伤都怪自己没保护好他。
因为他看着云集难受点心里都刀割样。
因为他甚至不敢光明正大地关心照顾他。
就着病房床边月光,他翻出来张全白纸,开始写支全新曲子——
丛烈察觉,轻声征求他意见:“你先休息,替你看。晚点儿给你讲有哪些可能需要改,肯定来得及,好不好?”
其实云集自己倒觉得这些合同未必就有那急。
现在外头对瀚海都是上赶着,巴不得云集多提要求。
傅晴急也主要是因为她对这块业务生疏,心里没底。
他懒得管丛烈,觉得他大概也就时兴起,折腾完就走,就没再说话。
上辈子他没之后,丛烈接过瀚海,把他签过合同跟各种商业日志都从头到尾翻过。
云集策略和决断,丛烈都学习体会过。
但仅仅是想想这些都心里疼得发麻,丛烈根本不敢提上辈子事。
他也不敢说谎,只是坚持着问:“还有要补充吗?”
看云集没说话,他就翻开下份合同,逐字逐句地念完,又小心翼翼地问他:“这份是不是没什问题,可以签?”
给云集拍着背。
眼泪其实已经快流到他领子里,但是丛烈不敢擦,只是手护着云集,手拿着合同。
他怕云集再拒绝,立刻就开始念。
虽然哑,但是他声线依旧很稳。
念完组,他提几个意见,“甲方权利管辖范围要明确,把中间这些‘可能’和含糊其词条款都重修,另外第二十七条和第三十五条涉及到税务细则要重新跟法务具化下。”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云集醒,正好傅晴也刚过来。
丛烈在那些合同上用铅笔做好批注,项项指着给他俩看。
云集本来还想说两句,但是丛烈路讲下来,基本全踩在点上,他没什可特别纠正。
就是丛烈那嗓子
看见云集闭上眼睛睡着,丛烈放轻动作,把病房灯调暗,单独开着手机闪光灯页页看合同。
看到半夜三点多,那沓纸才算看完。
丛烈仍然没有睡意,只是在微弱灯光中看着沉睡中云集。
他知道云集在好转。
可以坐起来,饭吃得痛快点,每天醒着时间也长些。
至少云集没反对。
念到第三份中间,丛烈感觉云集呼吸变急,把手里合同放下,两只手护着专心拍背,“没事儿没事儿,咳出来就好,马上不难受。”
就像丛烈说,云集把淤在呼吸道里血块咳出来就轻松多。
他今天下午算是超负荷,松快下来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可是文件明天早上傅晴就要来拿。
说完他就等着,像是个等待老师订正学生。
云集开始没出声。
丛烈以为他还是难受得说不话,轻轻给他揉着胸口,“还是疼?”
“谁教你这些?”云集淡淡地问道。
其实算是云集自己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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