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出来云集是很努力地想吃，但是只是吃
小口，却半天咽不下去。
丛烈避开他
创口，慢慢给他顺气，等着他。
云集太虚弱，吃小口就要歇会儿。
像是怕他嫌麻烦，云集还跟他说：“要不然不麻烦你，等会儿
可以自己吃。”
他说话很慢，而且点气力都没有，几乎像是在叹息。
他大早起来把蛋黄和鱼骨挑干净，把鱼肉用破壁机细细地打碎，蒸个蛋清鱼糜羹。
最后丛烈还稍微在蛋羹里点两滴香醋。
来担心云集嫌蒸蛋腥气，二来怕云集认出来他做饭味道。
他怕他不肯吃。
云集是下午两点多醒，眼睛也还暂时看不大清楚，把他当成护工来打招呼，“您好。”
护士示意他继续，“五指并拢，掌心空出来，轻些，拍十下就行。”
丛烈根本不舍得用力拍，下下给云集顺背，低声安抚，“不疼不疼，马上不难受。”
“这样不行，”护士摇头，“这样他气管里容易卡住，都会有点疼，你不舍得拍背，要是卡住更受罪。”
她叹口气，“要不然帮他拍。”
“来就行。”丛烈不让碰，边拍边安抚。
贴着纱布今天已经揭，伤口裸露在外面。
那伤口并不深，但有些长，直从耳根延伸到下颌，像是道嵌在下颌线上暗红色细纹，其实并不明显。
丛烈盯着那伤口看会儿，从床头拿管防止留疤凝胶。
他按照医嘱，蘸点药涂在云集伤口上，用棉签点点地轻轻揉开，直到覆盖整个细长疤痕。
护士建议很有效。
他看不见丛烈口罩里面，自然也不会知道丛烈眼泪已经把整个口罩里面全浸透。
丛烈只是摇头，把每勺都分得更小些，几乎是滴滴慢慢喂进去。
那碗鱼糜蛋羹只吃掉薄薄层，云集就累得又睡着。
云集醒着时候丛烈不敢跟他靠太近，
他声音太轻，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到。
丛烈跟他点点头，打开保温盒拿出蛋羹。
保温盒效果很好，蛋羹几乎还是烫。
丛烈把云集床稍微摇起来些，方便他吃东西。
他坐在床边，舀起来勺蛋羹，稍微凉凉，送到云集嘴边。
拍几下之后云集咳嗽声，好在到底没醒。
护士给他递纸巾，“这样就行，白天拍四到五次。”
丛烈眼睛直很酸，但他也直忍着。
但忍到云集吃饭时候他实在是忍不住。
医嘱说现在只能吃低脂高蛋白。
好像只要感觉到身边有人陪着，云集就能稍微安稳些。
甚至连丛烈给他揉药时候，他也丝毫没有醒转痕迹。
护士中间还过来教丛烈拍背，病人睡着时候般不要惊动，但中间每隔三个小时要拍次背，喂饭要等到自然醒。
第次给云集拍背时候，护士在边看着。
丛烈动作很轻，但姿势稍微变，云集就开始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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