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丛烈回答,云集努力聚聚焦,看清楚丛烈耳朵上真是血。
他眉毛慢慢皱起来,“你耳朵怎回事儿?”
本来云集不问,丛烈都忘耳朵事。
但那漫不经心句,像是句钻心剜骨咒语,险些把丛烈眼泪疼掉下来。
“没事儿。”丛烈回
云集被他们架着,唱不知道多少荒腔走板歌,在牌桌子上输个溜够。
但他今天就是有种空荡荡高兴,什事儿也不操心,累也是高兴累。
他醉着,头回觉得当个纨绔也没什不好,人拼辈子不就图乐吗?
“你歇着,去弄盆水。”丛烈低着头,转身走。
云集眯着眼靠在沙发上,累得动不想动。
他说话语调有些慢吞吞,尾音轻微上扬。
丛烈从沙发上起来,竭力保持着不动声色,伸手接他手里东西,“你喝酒?”
他手指蹭过云集手腕,是温热。
“点儿。”云集浑不在意,也不解释,脱外套就朝浴室走。
“你喝酒先别洗澡。”丛烈扶住他手肘,慢慢把他往沙发上带。
他痛苦地躬下腰,把脸埋在手心里。
丛烈终于知道疼。
他也终于明白云集为什疏远他忽视他。
云集曾经为他付出过那多时间、金钱、精力,和数不清爱意。
但他就是要为那点文不值傲慢、全无由来偏见,毁云集颗真心。
人敢怒不敢言想揍不敢揍。
梁超觉得丛烈身上某种气质变,但又说不好。
直到丛烈走之前又叮嘱他句,“别让人打扰……云集。”
他有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见丛烈眼泪——
打开家门。
过会儿,丛烈端着水回来,“玩得开心吗?”
云集以为他要为演唱会事跟自己兴师问罪,笑着说:“当然开心,廖冰樵这小孩前途无量。”
“嗯。”丛烈低着头答应声,没接着问,“开心就好。”
沾在沙发上,云集就有点睁不开眼。
发现丛烈在脱他袜子时候,他睁开眼蹬他下,“你干嘛呢?别动。”
云集今天才知道酒量这东西原来是会退化。
重生之后他几乎滴酒没沾过。
今天晚上实在是人多高兴,主要也是他自己想喝。
结果不过两瓶纯生,他就感觉舌头根发硬。
年轻人是真能折腾,酒酣饭饱之后,又是唱歌又是打牌。
上辈子他独自活着,直否认着,安静煎熬着。
他重新活过来,遗忘着,误会着,责怪着。
可他有什资格。
家里门锁响,灯亮。
云集手里抓着把用锡纸包着竹签,“你在啊?怎不开灯?”
丛烈没开灯。
他害怕看见枯败玫瑰。
不大房间里很安静,但是空气里有淡淡云集气息。
脚边有点小小动静,是查小理在碰他小腿。
尖锐刺痛从五脏六腑传来,就好像是锅滚油正在丛烈身体里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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