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肩膀上安静反倒让他站定。
丛烈僵半秒,把云集从肩膀上放下来。
他低着头,用拇指小心擦过云集眼角,“怎?不舒服?”
云集别开脸,用力打开他手,“滚。”
却掩不住脸上濡湿。
但是没有人味儿在里面,哪怕点点。
丛烈回想起自己给母亲办丧事时候,从头到尾没人施以援手,每张单据每个证明上每个字,都是他亲手签。
他曾经想过要是有个人替他承受这个过程,或许现实就不会那坚硬直白。
但当他听见自己要替云集做这件事时候,某种残忍就好像柄调转尖锋匕首,无声地没入丛烈胸膛。
手臂上传来刺痛让丛烈重新看清胡同里景象。
质地精良衬衫上斑斑驳驳都是干涸深褐色血渍。
云集目光就像是个找不到家小孩,声音却还在宽慰电话里云舒:“你别哭,先回家,……办完手续就,嗯就回来。”
他挂断电话之后才缓缓抬起头来。
那目光看得丛烈心底密密麻麻地疼起来。
“丛烈,”云集没有哭,但是很茫然,“没有爸爸。”
“丛烈,你有病吗?你是不是疯!”云集被扛出院子才反应过来,“放下来!”
丛烈路扛着他走,言不发。
这段胡同有人守着,只有被晚宴邀请人才能进来。
现在路上寥寥亮着几盏电灯,昏黄安静。
些蛾子扑棱着,不知疲倦地撞到灯罩上,发出“砰砰”脆响。
丛烈没见过云集哭,手忙脚乱地给他擦脸,“哪儿难受?硌着你肚子?还是心脏不舒服?”
前世悲伤绝望,这世疲惫挣扎,都在这个昏暗安静胡同里成倍地放大,好像每条砖缝里都嵌着沉重前路迷茫。
云集知道未来要怎做。
每步棋每个转折点,他都清二楚。
他其实并不那担心自
他疼得哆嗦,却没把云集放下。
丛烈看见云家车载着云世初父子走,甩甩头驱走脑海里荒唐念头。
“你怎咬人呢!”丛烈在云集屁股上狠狠拍下,“万摔你呢!”
胳膊上火辣辣疼,有温热液体逐渐漫开。
丛烈低低骂声,“牙口这好,你干脆咬死算。”
在丛烈世界里,“爸爸”本就是个空泛名词。
所以云集失去样他原本就没有东西,他并不能感同身受。
可丛烈以为自己定会伸手抱住云集,让他在自己肩上歇会儿。
然后他只听见自己声音,“后面事情来处理,你先回家陪云舒吧。”
合情合理,很有帮助。
云集声音在夜色中就显得尤为突兀,“放下来丛烈!你干什!”
但他挣扎对丛烈来说完全微不足道。
丛烈就那扛着他走,脑子里是另片昏□□凉灯光。
云集额头上肿大块,压着纱布下面还在往外透血。
他坐在张金属长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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