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甩甩头,想把脑海里那种撩人心弦目光甩出去,却又无端想起今晚站在舞台下云集。
当时台下所有眼睛都看着自己,除云集。
他修长手指掩在唇边,在跟身旁傅晴说着什。
酒吧里细碎灯光转到他身上,映出他眼睛里片澄明,完全不带丝欣喜或是沉醉。
当时丛烈站在台上,闪念间不由有些怨尤:他根本没在看。
后来年幼丛烈终于想起来那个男人为什熟悉。
因为他在母亲枕头底下发现过两人亲密相拥照片。
也因为他每天都能从镜子里看见和那个男人酷似眉眼。
曾经每每想起云集摸着他眉骨夸他眼睛好看,丛烈都只会发自内心地反感。
但是今晚,他却忍不住地想起云集看自己样子。
那个男人很高,怀里抱着个还在啃手指小姑娘。
哪怕当时丛烈年纪还很小,也能看出小姑娘身上衣服比他见过所有衣服都要价值不菲。
母亲指着丛烈方向,很激动地说着什。
但是那个男人只是护着怀里小女孩,不为所动。
僵持小会儿,个踩着高跟鞋漂亮女人走到男人面前,指着母亲气势汹汹地质问他。
前丛烈直都不明白,为什个大男人会用这种味道洗护。
现在他鼻端萦绕着这股散不开香味,脑子里全是刚才地上墙上腰肢款摆。
像是黄昏光穿过玻璃杯上菱形花纹,琥珀色柔情被成倍地放大和散射,变得厚重而浓郁。
色相,原本是丛烈最不看重东西。
因为这实在太基础,太肤浅。
当时云集衬衫利落地挽到手肘,露出他白
他记得云集总是凑得很近,半垂视着自己。
那双黑瞳仁泛着淡淡琥珀光,不偏不倚地缀在瓷蓝眼白正中。
很端正目光,却有说不出缱绻。
不知道是上扬眼尾,还是微卷长睫毛,在回忆里挠得人心底痒痒。
丛烈皱着眉,把水温调得更低,反复冲着自己胸口。
那个女人很年轻,穿得精致华丽,衬得穿泛黄白衬衫母亲憔悴窘迫。
融化奶油滴落在丛烈手上,又凉又黏。
他看见那个高大男人狠狠甩母亲耳光。
他像是匹小狼样冲出去,在男人腿上用尽全力咬口。
妈妈和小女孩都在哭,小丛烈听见那个男人说:“……你听解释,跟你订婚后就没见过她,真不知道这是哪儿来野种!”
他见过许多沉迷美色人,也知道他们爱有多廉价。
那种所谓真心在开始时候有多奋不顾身,结束时候就有多理所当然。
丛烈还记得母亲带着刚上小学他挤大半天公交车,说是奖励他考第名,要给他买冰激凌。
那个时候丛烈,根本不懂为什只是买支普普通通牛奶冰激凌,要大老远跑到富丽堂皇市中心商圈。
直到他躲在商场廊柱后面,看着母亲拉着个有些眼熟男人崩溃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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