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种大船?”司滢问。
“是金陵那种……画舫。”齐湘有些不好意思,又说:“这可是御造福船,般没有船能造这大吧?”
司滢说有:“出海货船就有这大,而且都装不少东西,吃水深,走起来比画舫难适应。不过有些人晕船是嗜睡,睁不开眼睛,倒也没那受罪。”
齐湘惨笑起来:“压根睡不着,感觉满浆子都在动。”她伸出两根手指比比:“你信不信?现在你在跟前是裂开,左边半,右边半。”
这都开始说胡话,司滢掏出根艾条:“把这屋子熏熏,鼻腔换个味道,兴许有些用。”
能当哑巴就当哑巴,这是她跟齐湘都有共识,毕竟御前人多嘴杂,个眼神都可能被人传成白眼。
等到真正出发这天,齐湘晕船。
身体不好人也不怎坐得船,皇帝同样犯晕乎,然而去须弥山必有段水路要走,换到陆路乘马车,以他身子骨,恐怕更禁不住颠簸。
福船首尾高昂,底尖上阔,破浪不成问题,但走不太快。
伺候完皇帝后,司滢去看齐湘。
个又个女人,该是哪样苦楚。
这份付出,是司滢很难体会得到。
当然,她也不愿意体会。
见胞妹骇怪,杨斯年笑着摸摸她头发:“后宫女人都不容易,进去有为情,有为势,总之各有所求。可禁苑深深,也不见得都是被迫,更不是人人自苦。”
又道:“再说淑妃,虽然为份情浪费半辈子,但不也是守得云开?天子膝下只个小皇子,他日……这大缙总是小皇子。”
她拔开纸皮,到灯烛边正想去引火,忽然船身往侧倾荡下,像人平白无故崴脚。
司滢忙抓着柱子,回头与齐湘对望。
齐湘也紧趴着床沿,片晌愣愣地问:“是不是听错?好像……有人说漏水,还是走水?”
司滢定耳听,确实有人在喊这些。
右眼
彼时距离船队开拔已经有大半日,月光扫着脚面,打开门,见齐湘扶着脑袋卧在枕上。
看她脸色惨白,司滢问:“药吃过?”
齐湘有力无力地点点头:“那些贴姜之类土方子也试,没什用。”
她伸手摸茶,被司滢递到手里,就着喝几口。
“也不知道为什,心跳得厉害,怎也稳不下来。否则以前晕船,涂涂锭子药就好,不会这严重。”齐湘仰头细喘。
司滢点点头,这些道理她还是懂。
正因为小皇子之尊,贵妃才要对淑妃母子下手。
如果小皇子没,不管贵妃将来有没有生养,起码淑妃还是被她打压着;而如果淑妃没,这后宫她位置最高,到时候小皇子下任母妃,极可能就是她。
兄妹两个挨着晚霞说会儿话,杨斯年叮咛司滢:“这趟须弥山,任上有事去不,你自己跟着,万事多留个心眼。”
司滢点头:“哥哥放心,少说话,多做事,能当哑巴就当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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