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姨甥背阳而立。
得知妹妹病势,太后默许久,方道:“你母亲替挡刀,记她这回。”
太后声音颓老不少,令人想到钝镰刀割麦时艰辛。
谢枝山回话:“母亲替太后挡刀,是为姊妹血亲之故,想来,
陆慈嘶声:“你不问相看哪家姑娘?”
“与何干?”在旁人私事上,谢枝山向来很君子,很有分寸,很懒得理。
陆慈笑起来,走两步,脚尖踢飞个石子:“是齐弼峰女儿。”以防他不记得,还贴心提醒句:“就是曾经想嫁到你府里去,那位齐姑娘。”
谢枝山脚下不停,只问句:“你相中?”
“哪个相中?”陆慈哂笑地架起两臂:“只觉得你也不是多令人难忘,齐家姑娘前头说想嫁你,后头又没事人似地去相看,你什心绪?”
毕竟他和太后之间脸撕得越开,皇帝越是安心,越是乐见。
而听他说这样话,杨斯年嘴角微沉:“那你还与舍妹……”
话没说完,被谢枝山声笑打断:“然厂公可曾听过段话?世事皆有变,只要人还在,万象皆可移。”
语气过份松快,杨斯年皱眉望过去。
眼前那幅神情虽称不上喜容,但眼中带笑,些许星点,虚实莫辨。
往来,或是表兄弟间那份不疏不远亲近,到皇帝喝药时辰,谢枝山退出去。
走到干清宫外门,碰见杨斯年。
“谢大人。”
“厂公。”
二人相互执礼。
走到门口,谢枝山打开扇子遮遮天光,这才偏目过去:“你这身血腥味,还有活阎王名声,连小儿夜啼都可止,更别说姑娘。要想娶亲,先学两句哄人话罢。”
说完抬腿就迈出去,剩个陆慈在原地干瞪眼。
回到府里,谢枝山先去正院,给母亲侍回药后再守上半夜,靠在旁边眯瞪个把时辰,次日正常上值。
吏部正是忙时候,请日假已案牍累累,忙起来真连喝口水空当都挤不出来。等终于下值,落阳已经挂到墙边。
回府前在南向夹道,见慈宁宫凤驾。
那日打宫里出来,谢枝山去见趟陆慈。
说完正事,陆慈送他出去,不过双招子特别忙,上上下下地打量他。
谢枝山被看得发毛:“你今日被狗血泼?”
这是骂他鬼上身呢。陆慈也不介意,拄着刀想想说:“早些日子,相看去。”
谢枝山略颔首,没反应。
杨斯年望着谢枝山,神色有些复杂。
千秋宴应事务尽由司礼监承办,出这大岔子,他就算是自请也要获罪,少不得背口锅。但方才这人在陛下跟前说那通话他听出来,是在替司礼监,替他开脱。
“查太后人,看来,谢大人再无退路。”杨斯年缓声。
谢枝山苦笑道:“是啊,谢某确实走入条窄道,似乎……退无可退。”
千秋宴之事,都知道极有可能是太后自己演出戏,但缺个人指出来,所以这个坏人,得他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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