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祝雪盼附耳跟她说:“丁老夫人虽然没见过,但娘说她性子有些夹生,为人防备过头,谁跟她说话都得小心翼翼,生怕戳着她痛处,并不好相与。”
司滢张起手,牵牵披帛。
独自养大儿子,当是有不为外人所道苦处,太好说话容易挨人欺负,久而久之便成强势性子。
这样母亲,应该最怕是儿子不听自己话,尤其是在婚事上。
祝雪盼叹声:“不过要依娘话,找个无父无母才最省心,上头没婆婆管着,自个儿想怎折腾都成。”
怎也是曾经以为能成为自己夫婿人,司滢面上不显,心里还是有些揪心。
只是她出不上力,徒剩担忧。
正怅然时,祝雪盼神来句:“你放心,那天事跟谁都没说。”
司滢愣下,但也很快醒过腔来,知道她说是丁淳。
那天丁淳迎上来与她说话,还有西宁侯那句,应该在场明眼人都能看出端倪。
无意,司滢也能听到和丁淳相关些事。
譬如他母亲与表妹到侯府,再譬如,他主动向圣上请旨,要去虎城戍边。
而他婚事,则是从祝雪盼嘴里听来。
端午前天,祝雪盼到谢府找司滢玩。跟着道摆弄那些小玩意后,提及丁淳。
她直接告诉司滢:“祖父说他这回本来能在兵部领缺,不用去那苦哈哈地方,但他硬要去虎山守着,说是将不思掌兵,只想蹲在衙门里动笔杆子,容易成禄蠹。”
司滢笑笑:“真有那样人,恐怕也与礼部侍郎家小姐难堪匹配。”
历朝历代,除非是开国之时从龙有功,否则朝中没个至亲扶持,怎可能登高位,成权要?
天穹乌云多些,府里有下人在用红绳束艾蒿,准备明早就挂起来。
新鲜艾叶提神通窍,香气芳盛,祝雪盼提醒司滢:“明晚上出去逛庙会,可别
袖摆发紧,是祝雪盼摇她下:“不过觉得,你没能跟丁将军有个结果,倒不见得是坏事。”
司滢给她添些茶,低声道:“丁将军,其实是个极好人。”
这话祝雪盼也赞同,可她意思,在于丁淳母亲。
天时不早,刮过风带些水气,八成是又要下雨。
司滢把伞侯着,送祝雪盼出府。
又压声道:“听说请旨以后,他们舅甥小闹场。”
司滢想想:“是西宁侯不同意?”
“当然不同意!”祝雪盼煞有介事:“你想啊,他女儿圣眷正浓,他那几个儿子没个顶用,也就这个外甥争气,当然巴望着外甥能留在朝中支应。结果外甥不听他话,跑那老远去,有什事也指望不上,更别说配合他……咳,挟势弄权。”
说完这些,又神秘兮兮地揣测:“不过也有个传言,说他是被迫离开燕京。”
涉及朝堂纷争,后宅女眷也不大能晓得内情,祝雪盼点着小纸鸢边,只含糊地说句:“听祖父口风,应该是侯府那头得罪司礼监,连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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