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有礼,袁阑玉也便跟着拘束起来,手脚无措几下,朝她行个抱拳礼:“姑娘好!”
食桌旁,谢枝山望过来,开口便训他:“跑什?
四个字跟挠痒痒似,附到人心壁。
司滢盯着他,看他转过身,广袖迤迤地走到桌几处,重新动筷子吃起东西。
她通胡搅蛮缠,以为他要下黑手治她,结果就轻巧地撂下这几个字,就此揭过?
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司滢脚下发飘,然而傻站着不是办法,她步步挪过去,牵起袖子倒好茶递过去:“表兄吃茶。”
他虽没说话,但目光游过来,拂她眼。
有些话越说越顺,她低眉顺眼地嗡哝:“不瞒表兄,那时真是迷瞪得紧,别说见到你,就算是颗树也会抱上去……要不是表兄出现,兴许还不会出丑。”
话毕,便闻衣料拂动,是谢枝山走过来。
司滢没敢抬眼,入目双青缎丝履,袍裾上滚着圈连续地花,纹路缠绵。
摸上去,应该手感上佳。
谢枝山呢,盯着这无赖脑袋,胸腔迭动不已。
别。
她悔极,嘴巴打瓢:“不给白摸,可要是付钱……是不是更不像话?”脖子拧,又呐呐地指出他蓄意:“方才……明明是表兄自己要撞过来。”
谢枝山拔出脸,愤愤地看过去,见她含胸站着,眉眼生怯,话语却噎人。
谢枝山面上夷然,实际皮笑肉不笑:“所以你是怎个意思?昨晚事要耍无赖,方才事也不打算认是?”
这话点醒要自保人,司滢小声道:“倒要问表兄,都入夜,你还去那里做什?”
那张总是喜怒难辨脸,突然被司滢品出丝荡漾来。
他这是……喜欢听她顶撞?
荒唐想法骤然生起,外头传来叩门声,苗九报说:“郎君,四公子来。”
来人风风火火,擦着苗九话边蹿进来:“大表兄!”身形还没稳下,停在几步外,打直眼看着司滢:“这位是?”
“四公子。”司滢回身,朝他递递膝:“是司滢。”
她不跟你吵,只跟你讲道理,拿你错捉你痛脚,绵里藏针。
书房寂寂,两人对站着,谁也没出声。
这样气氛是压人,司滢脖子发酸,也不够他能沉住气,便抬起头来,讨好地笑笑:“表兄……”
明明是二皮脸神情,可她声口脆甜,笑容鲜焕地仰着,动人心志。
谢枝山调开视线,老不自在地哼声:“还挺能说。”
她破罐子破摔:“老夫人说,不许你再摸黑去蕉月苑,否则叫赶你出去。”
两个眉头蹙做堆,谢枝山咬着牙哂笑起来。
搬出更大人物来压他,可算出息。
关于入夜为什去,他不能回答,便只好掖着火气生硬地问:“你意思是,还成活该?”
司滢抠着手:“表兄也说,家有家法,那老夫人嘴里说出来就是规矩,而表兄不守礼在先,碰上不清醒,那也是没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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