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番话,说得丁淳钝住,偶人般立在地心。
半晌,他皱起眉来:“按你意思,怎样做都不对?”
“
憋许久,最后吐出句:“当真不得……允可,会入宫求陛下赐婚,再带她远离燕京,请旨去虎山戍边!”
‘咵嚓’声,核桃在掌心碎成不止两瓣。谢枝山盯着满手壳衣碎屑,牵起唇角哂。
越聊,越觉得这人愚不可及。
他将碎屑拔进杯托,再端着盏茶,起身到株盆栽旁,借着茶水仔仔细细净回手。
做完这些,才重新转过身来。
枝山盯着那片恍下神,复又哂笑起来,推翻自己方才想法。
赳赳武夫头脑简单,要真跟她成夫妻,怕是天天鸡同鸭讲,譬如个憋气而不说,另个隔夜都不定能知道她在生气。
不合适,太不合适。
兀自摇头间,又听丁淳沉声:“今日侯府宴上生些谣言,司姑娘或对丁某已有误会,还望谢大人通融,请请司姑娘,给丁某个澄清机会。”
“哪样误会?谢某可代为传达。”谢枝山还是老句,且眼眉间俱是质朴味道:“毫无关系男女夜会,好说也不好听,丁将军不怕人言,也要为滢儿着想才是。”
耐心褪多半,谈吐也就犀利不少,他回眼笑:“将军领兵是把好手,然而为人处世上,似乎多有欠缺。”
不待丁淳答话,又絮絮起来:“且问你,拿什换陛下恩典?就算得纸婚诏,这样罔顾长辈之意婚事,若是成,世人将赞你情深,可又当如何嚼她舌根?”
“还有,倘你立意再不与侯府往来,那既为你妻,她必要替你奉母,届时婆媳间又要如何相处?你可曾想过,你母亲会怎样磋磨于她?”
说着无情无绪地笑起来:“少不得是她忍气吞声罢,毕竟你为娶她,连留职朝中都放弃。再有个,余世你若建功有绩,怕是与她无甚干系,但你若籍籍无为,又多半受她拖累……总之无论如何,她虽嫁你,要承受却比你想象中,要多上许多。”
说到最后,谢枝山双手交扣合于身前,曼声道:“将军戍边有功,为大缙流过血汗,身为大缙臣民,对将军多有崇敬……可于私事上,却不赞同,亦不允许你为己之私,伤害滢儿。”
“说这多,你就是不愿请人出来罢!”丁淳磨着槽牙。
刚说沉不住气,这就在要发作边缘。
比起粗声粗气丁淳,谢枝山简直温和得不像话:“将军这样着急过来,必是好些话没能说服得侯爷,便打算以已之诺先稳住滢儿……”
字句徐缓,说着话,他往果盘里捻颗核桃,在掌心里慢慢地盘:“恕谢某直说,这可并非良策,倘是将军直没能得到长辈允可,岂不是凭白耽误滢儿终身?别到最后,倒让她眼巴巴看着你迎娶她人。”
“怎会?”丁淳激动起来,下意识要张口反驳,但谢枝山话直直打在他心上,简直是几下里堵截,让他急中生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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