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氏被喂把细糠,鼻子上更是碰得灰纵纵,只得打个哈哈,讪讪地闭嘴。
有她打头阵,旁人也就暂且把心思给歇。
择亲事,谢府人向来眼高于顶,况且他们二姑奶奶有位女儿长久寄住,应当巴望是宫里。
这想,九成是留待来年选妃,会找太
被推到司滢跟前是小筐荷叶蒸饼,虽做得精巧,但里头塞着鸡丁和花生仁。
油星透出饼皮,大夏天,看得人喉咙腻。
这类荤食向来都是备给小娃娃吃,小人儿好动,时不时要填填胃,根本等不及正宴开始。而闺秀夫人们不同,再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为仪观也没人会动。
司滢看着那筐饼,动动嘴唇正想婉拒,道寡淡声音抄过来:“什福相?”
偏头望过去,是谢母。
郎君夫人赖氏。
乍听谢母这话,赖氏还道儿子有戏,便笑眯眯地纠正道:“是试百户,比总旗要高阶。他祖父快致仕,届时从老爷子荫,升个百户不成问题。”
说罢,又立马笑眯眯盯着司滢:“那小儿子最是好性,同哪样人都处得来,又是个洁身自好,从不招惹什莺花柳草,平时有丫鬟研墨时候靠他近些,那脸都红得跟日头似。”
司滢尴尬地笑笑,借故品茶,避开视线。
有些府宅里污糟事她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当真洁身自好,就不可能让丫鬟帮着磨墨。
谢母正看着赖氏这二五眼:“好好个姑娘吃成油墩子就讨人喜?再说胃口大小都是天定,胃有多大就吃多少。总也喂不饱,那成什?要说啊,吃东西就跟做人似,方方面面都得节制,身条儿也好前程也罢,多少人毁就毁在个贪字。”
面色尚可,然而这幅轻描淡写声口之下说话,却句强似句。
老太太还笑着问赖氏:“前儿听说个有意思,锦衣卫有位新领职试百户被派去诏狱审人犯,却险些被人犯给制住,吓得当场湿裤子……这位试百户,应当不是令府那位小郎?”
赖氏脸下子红个透,支吾起来:“没,没听说有这种事……儿平时,平时都在通政司那头公忙,很少去诏狱……”
谢母笑意更盛:“说呢,令府小郎仪表堂堂,怎看也不像是个孬?”
比如谢菩萨,听说有个丫鬟溜进书房给他研墨,彼时正值殿试前夕,他精神头全聚在书册上,待那丫鬟越凑越近,这才发觉不对。
把人赶出书房后,他命人在仆婢院外立张书案,让那丫鬟研整盆墨,于众目睽睽之下,把谢府府规给抄九遍。
据说最后,那丫鬟抄得两只手像得颤症,好长时间吃饭都要人喂。
而此时这位赖氏呢,见司滢没搭她话,稍琢磨,便道是姑娘怕羞。
她笑得越发热络,竟伸手把司滢正想尝莲芯茶抽走,推另样过去:“姑娘吃这个吧,你这下巴忒尖,过瘦可不好,得养出些福相来,才讨人喜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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