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到底透着几分说不上来跷蹊,司滢倒跟吴下阿蒙似不怎晓事,谢枝山却心有微澜,耳朵外缘起两轮缠绵红。
于是片刻之后,男女,坐蹲。
司滢影子伏在谢枝山背上,两手拔开他
不该迟钝至此,应当还是羞于面对……这个头回见面就解他裤腰带人,到底也收服他。
谢枝山兀自混战,又听得声问:“表兄伤口还疼?”
他定定神,迎上她关切视线。
同样是劫后余生场景,上回吓得腿都软,这回还有心思关注他伤。
伤,不提还是没感觉,但既然提……谢枝山眉尖微蹙:“刚才又磕到过,都不敢碰。”
安静冷檀,微苦墨水味,还有男子贴骨体暖。
只是他身对襟中衣,白得像囚服样,唯有衣带飘祆,讲究人怎也体面不起来。
司滢低头拢好袍缘,往洞内走走,又去唤谢枝山:“表兄来这里吧,那头风大,会冷。”
谢枝山应声挪步,问她:“身上不是有玉佩?怎不用?”
指是他曾于狱中转赠给她,那块能引来锦衣卫玉佩。
他右手仍在交握着,直没松开。
记忆使然,她吓得立马抽手:“对不住,不是有意!”
分开得猝不及防,谢枝山蜷蜷空掌,再盯着司滢粉成片脸琢磨片刻,开始把腰上绳子解开,走到洞口去。
绳端先拉三下,再拉下。
岸顶很快有人声传来,只是隔得远加上有风干扰,降到洞口只听着杂碎音,大意是知道找着人。
“那怎办?”司滢紧张起来。
谢枝山虚咳声:“你帮瞧瞧,是不是又严重?”
司滢个祸手,这会儿又承人情,正是万般被动时候,听这句当然无有不从。
她快快地应,绕到他身边时,收到他余光腻来眼:“你要轻些,怕疼……”
菩萨娇气,司滢然地点点头:“轻轻,不用力。”
只是护命符样东西,没被逼到最绝境时候,哪里会舍得用?
司滢没好意思掏心窝子,便讨好地笑笑:“表兄不是说,你总是会来找。”
她颊侧微陷,浅浅笑涡像两只酒盏,谢枝山心里软,彻底败下阵来。
有如拔云见日,线天透到心上。
如果这些日子来反常不够,梦见自己孩儿喊别人叫爹之后苦闷也不够,那经过今日这场意外他还不开窍,连他自己都会觉得科考场上名次很有水分,翰林院更是进得相当不光彩。
那接下来,就是去准备施救。
按谢枝山考虑,这绳子承重有限,仅能拴个人,如果让司滢上去,她体力是必然支不住,徒增危险。
做完这些后,谢枝山褪下外袍递给司滢:“衣裳披着,夜里湿气重,这里又是湖上,当心受风落下病根。”
司滢想要推脱,见他死盯着自己,只能接过,喏喏地道声谢。
袍子罩到身上,便扑天盖地都是他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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