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枝山视线追着那道芽绿身影,好会儿才无奈作罢。
然而捅娄子吃瘪,仪态还是要保持,他行若无事地回陶生居换过行装,顶着片火烧云,奔赴夜宴。
……
金盂楼,燕京城至为隆盛酒家,国公府地界,平时非高官大吏不入,非权门贵介难进。
今夜这宴,明面上是品古
硬梆梆,字字拍到脑门上,谢枝山眼前金光乱窜。
八百年事,有什好谢?说这种话,无非是不想顺他意,继续往下聊罢。
这下好,她连擂都不和他打,他几番努力,毫无寸进。
谢枝山乱方寸,有些招架不住。偶尔听同僚抱怨家里妻房时对策,全然不管用。
再者,同僚可以抱着妻房软磨硬泡,甚至床头吵架床尾合,他呢?
“你……生气?”谢枝山试探着问。
司滢摇摇头,不带犹豫。
车厢里静得出奇,好似都能听见里之外货郎串巷叫卖声。
谢枝山算是发现,道歉她听,也不跟你吵,只冷着不跟你说话。
这样不哼不哈,好比钝刀子割肉,无声无息酷刑。
原来,是场误会。
谢枝山嘴角动动,他深知赵东阶不是好人,便觉得早日填她念头为好,哪知……
这当口,旁人或许会矢口否认,怎都不肯领错,但谢枝山并非抵赖之人。
他没有死鸭子嘴硬,双手搭在膝头,郑重句:“对不住,是多心。”
换来沉默以对。
这被晾着,简直是朝他心缝里刮刀,叫他想起当冤魂那些岁月,无人搭理,无根可落。
无措间,马车停下,外头传来苗九声音:“郎君,表姑娘,到。”
谢枝山振奋下,待要替她掀帘子,人家已经先步起身,泥鳅似地钻出去。
帘布打到脸上,谢枝山愕在帘子后头,好阵才缓过劲来。
出马车,苗九迎上来提醒:“郎君,金盂楼夜宴。”
要不是那两道眼帘偶尔眨下,他真要以为她修道,已经入定。
可这会儿要怎办才好?上赶着解释,说是她眼睛不老实,才被他逮到,引他多想?还是说怕她看旁男人,惹丁淳误会,才好意出声提点?
但细想想,实际她也没多大动静。是他十二分心思放她身上,连她眼珠子怎转,打哪瞧,他都注意得清清楚楚,才留意到她在频繁打量赵东阶。
想想,又没话找话:“今天……掌事带你逛过庄子?”
司滢点头:“庄子很大,多谢表兄相赠。”
这时候安静,是谢枝山无法享受。有如被踩进沼泽,他心里煎熬起来。
早知道她是个有气性,况且这是对人品性质疑,她生气,也确实有必要。
可她若是直接冲撞,或眼泪滔滔地叫骂叫屈,对他来说,怎都比不吭声要来得强。
喉咙轻滚下,谢枝山举眼去看司滢,见她坐在隙光瀑里,虽然不说话,但连头发丝都透着气煞味。
周身都是软刺,近不,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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