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又觉得面上发刺,不由压紧眉头问:“看做什?”
“在看表兄这袍子,搭得真好看。”司滢目光落在他衣裳上。
轻袍如雪,簇新罩衣像兰烟,越发衬出他那幅玉骨清颜。
她喃声:“祖父好像也有样。”
说话是真招恨,谢枝山眼皮跳,感觉手指骨节都在泛痒。
丁淳借教习骑术约她,他能感觉自己不大乐意,但又觉得带她出去逛逛也好。况且骑马而已,丁淳能教,他教不得?
马场在城郊,出城门不远,路便颠簸起来。
这样路,向来体量轻盈之人最难坐得稳。瞥见司滢抓住坐凳,谢枝山重重磕两下前门,示意车夫慢些,又打开箱笼取个垫子给她:“压着罢。”
“多谢表兄。”司滢伸手来接,被谢枝山看见那单细腕节,是连掐都很富余程度。
他视线顿:“你在谢府吃得不好?”
萨,张脸寡唧唧,这样发怒时候,确实很让人憷得慌。
可憷归憷,如果袁逐玉当真这样被赶出谢府,对她来说并不是什好事……
这样想着,司滢小心地劝道:“五姑娘时错言,表兄消消气,莫要同她计较,好不好?”
‘好不好’这三个字,问得跟哄奶娃娃似。
谢枝山看她半晌,接着把视线从她脸上别开,调去擒住袁逐玉:“不管你哪个意思,像方才那样话,倘再让听见,即刻派人送你回无锡。”
上回是再生父母,这回直接给他抬成祖辈?算起来他也就大她几岁而已,犯得着总这恭维他?
正暗暗咬着槽牙时,又听司滢笑说:“不过还是表兄穿得好看,芳兰似,又隽逸,又清正。”
这句夸奖中真诚,从她惊艳目光里可以窥见。
谢枝山眉骨舒,骄慢地答道:“下人挑,并未经手,不过随意穿着罢……难得休沐,舒适才最紧要
司滢摇头:“府里很好,是胃气不足,向用不得多少吃食。”
胃气不足,还没到暑伤时候,这就苦夏?
谢枝山眉间敛,蓦地,又想起她胃口确实不太好。
上世怀孩子时候也是,有程子吃就吐,脸都吐黄。旁女子怀孕是肉眼可见地圆润,她怀胎却受大罪,只有肚子越来越圆,四肢却依旧纤瘦。
“回头让钟叔请大夫来,给你开些健脾方子调理调理。进食太少,倘使亏气血闹窍,动辄便是心悸脉速,严重还要发晕……”念叨着,突然觉得自己跟个老妈子样啰嗦,谢枝山适时住嘴。
说罢拂衣襟,上马车。
大爷都上去,司滢不敢耽搁事儿,囫囵安抚袁逐玉两句,也便提起裙门,跟着进马车。
马儿开始走动,车厢微微晃荡,谢枝山倚着车壁,手里握卷书在翻看,有些刻意不去看司滢。
与她独处之时,颗心动荡着,定不下来。
是个什心理,他很难说清楚。有些不敢往深想,恍惚感觉那最深最底处有个惝恍,会咬人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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