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很重，
根手指
力度。
扭过头，见司滢捧着个囊袋，悄声说：“表兄吃这个吧，浓茶喝多
，当心晚上睡不着。”
囊面绣着绿枝与熟柿，袋口子敞开，露着角油纸，里头应该是她自己带零嘴。
女孩儿家零嘴，谢枝山平常是碰都不会碰，但看她笑得这样殷切，满满鼓动之意，竟真就伸手拈片。
薄薄片，看起来应当是桃脯。谢枝山含进嘴里，立时酸得打个激灵，倒真是精神起来。
未几丝竹声起，伶人们粉墨登场。
歇山顶，品字台，层层出挑藻井极为拢音，曲风再自八字墙扩泄出来，绕梁不绝。
挑是越剧，唱腔细腻，自有段温婉与风流，大晚上听来亦不觉吵耳。
钗头凤，出百听不厌骨子老戏，唱到兴处，谢母幽幽出声：“这陆母着实颟顸，紧要是儿子身边有人，早日为门庭开枝散叶才对！只知道仕进仕进，仕进以后，倘使儿子心扑在公事上，整日里忙到觉都没得睡就好？哪天出点什
事，小心家里断根！”
通意有所指后，老太太转身问儿子：“为娘说得对是不对，你如何看？”
皇帝视朝，每个人要扫两眼。
不知怎地，她又分个余光给司滢，怪腔怪调：“人家马都骑上，你连餐饭都吃不饱。春秋正茂男人不惦记生孩子，整天介忙活公事，公事再重要，自个儿事就能撇八百里？”
话里存着奇怪攀比，结尾又来句：“当心将来年纪大，想生也生不出。”
虽齆声齆气，却控制在能让谢枝山听到声音大小，而谢枝山都听着，在场旁人自然也没聋。
谢枝山两手压在膝头，无奈地唤声母亲。
“管用吗？”司滢问。
见她歪起脖子期待不已，谢枝山强忍那股直抵胃壁酸意，面无表情咽下去：“尚可。”
“啊？
吃着可酸。”司滢大感疑惑，便也拈片。
她没敢学谢枝山那虎，递到嘴边抿小口，登时连眼也闭起来，结结实实抖回。
见
谢枝山淡声：“单论私德，其身为男子却毫无主见，更莫提担当二字。怯懦自私，令人不齿。”
怪不得有个词叫母子连心，连指东道西都能心领神会！谢母被回个倒噎气，白儿子眼。
这时袁逐玉插嘴：“可这唐婉，好似不能生育？”
这话不得要领，谢母余怒未平，只装没听见。
谢枝山对戏文没多大兴趣，对母亲暗示更不入耳。他乏得紧，伸手去取浓茶，手腕忽被敲两下。
头回见他受屈，司滢偏眼，跟织儿交换个目光，默默地憋笑。
谢母见好就收，很快提起正事。
把府里小辈都叫上，是她为自己寿辰筵选个班子，今天特地喊来唱夜戏，顺便试试去年新修台子传声够不够好。
人上年纪都爱热闹，是以她再不待见司滢，看戏却也喜欢人多，能凑个是个。
行人移去看楼，青石柱托起戏台之上，灯火已经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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