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滢站直身,朝他吟吟笑:“有什吩咐表兄请说吧,听着呢,不会声张。”
声音很乖柔,眼波也松松,像是小憩刚醒。
谢枝山那夜被娇尘软雾困宿,还险些在她跟前现脸,几天才调整过来,这时候分外端着:“有桩事,得借你那件学腔本领用用,不知你方不方便?”
这还用问,看在温泉庄子和身契份上也得方便!
几乎是擦着他尾音,司滢立马笑眯眯地表态:“能帮得上表兄,是福份。”
头顶蕉叶影子婆娑摇摆,司滢眼皮半耷拉时,有个长长影子连进来,盖到她脸上。
以为是织儿来喊回房,司滢翻个眠,没什精神地望过去,却意外看到谢枝山脸。
遽然便慌神,司滢险些从椅面滚下来,被谢枝山把捞住。
她侧身崴着,姿势像正在河沟里头凫水。春裳单薄,领子漏着雪线,更有坨浓影贴在椅面。
以谢枝山这个高度看过去,尽是非礼勿视画面。
有什戏唱……
这事让司滢有些怅然,傍晚吃得少,也不大睡得着。
燕京是个怪地方,才入夏就燠闷起来。蝉虫叫得欢实,司滢搬个躺椅在大蕉叶下,支着脑袋想事。
亲哥不知下落,真托人去找,麻烦欠情且不说,主要是她有顾虑。而且失联这久,哪里是下子能找得见。
男人当婚女大当嫁,她这寄人篱下日子过两个月还好,久肯定招人烦。
讨好过头便是谄媚,而谄媚过头,便很有勾逗相。
起码在谢枝山看来,是有那两分。
他转身:“那走罢。”
“现在就用?”司滢忙不迭跟着,大感意外。
“不是现在用,是现在带你去见见要仿那个人,你先听他声音熟悉熟悉。”谢枝山向外走出几步,
“表,表兄?”司滢往里滚滚,很快撑着坐起身:“表兄怎来?”
谢枝山往外走开两步,视线也调开去看树:“有事寻你。”
“让人来传个话就好,表兄怎还亲自来?”司滢小心翼翼,刚说完,立马又补句:“是想表兄最近太忙累,小事不值当你走这几步……这里,表兄随时可以来。”
谢枝山话被她结结实实堵在喉关,半晌发窒,唔声:“确实有事,是连你那个丫鬟也不该知道。”
听他这话,司滢才发现织儿已经消失有阵子。那丫头方才说去给她找床薄被,现在想来,是被支开。
而寻夫家这事,府里老太太肯定不会管她,虽然恨嫁是事实,却也不能腆着脸去求便宜表兄。
给身份给钱,还要顾着替她找夫婿,也太不像话。
个姿势躺得累,司滢转个身,脑袋压着手臂,脸垫在袖面。
暗叹口气,所以她得有眼力见,而不是坐着等天老爷掉下来,她须得主动,比如想想……该找个哪样郎君?
天色渐晚,人也想得入神,没留意院子里像被清空似,除虫鸣安静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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