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虾着腰:“适才您那番提议,谢大人拒绝得很是流畅,仿佛早有预料
他殷殷笑道:“咱们宫里规矩多,不是擎小儿在这待,突然进来反而给拘得不舒服。再个,里头常时走动不留神,若是她哪天冲犯哪位贵人,不还是给娘娘您添麻烦?所以谢大人肯定也是思虑着,怕带累您老人家。”
番话圆融得当,说得太后宽舒下来,再看外甥安煦地坐在那里,还是原先那样端方平和,并不见什异样。
气氛散诞不少,太后又提起桩事:“听说徐家那个,大早上跪到你府门口去?”
她放下茶盏,发出磕托重响,眉眼间似对徐贞双颇为厌憎:“若按哀家意思,直接将那怨报德打杀算,免得杵在眼窝子里,让人看着反感。”
“她并不算是作伪证,当时情形混乱,想是也受惊吓。”谢枝山沉吟着:“若要处置,教坊司也是登名在册,恐怕要费些功夫。”
“内有灾患,外有敌寇,若臣早日归位能有所作为,替圣上排忧解难,也是臣之福份。”谢枝山声线温沉。
太后想想,帕子在眼下掖掖:“也是。皇帝身子不济,昨儿喘半夜,今晨又起来视朝,着实辛苦。能有人为他担分忧,他便松快分。”
国事谈几回,又转到私事上。
“那个姓司姑娘,别说你母亲怀疑,哀家也觉得可惜。”提起这事,当长辈难免谆谆不休:“不管碰没碰过,若是合眼缘,便先收到房里伺候着,偶尔夜里处置公务,旁边有个添茶研墨,也没那冷清。”
谢枝山道:“实是先前便应承她,要替她谋个好前程。况且她为外甥涉险,又怎好那般对待。”
前后各有番话,像开脱,却又让人咂摸出可杀可不杀意味。
太后眸光微动,最后笑置之,倒也没有非要听个表态。
不久后谢枝山告退出宫,太后站在白玉石阶上,目送着这位亲外甥越行越远背影,
“娘娘,奴婢瞧着,谢大人像是在提防您。”方才太监低低出声。
太后懒懒地应声:“怎说?”
宫人进来奉茶,还有碟碟精巧点心,都是按谢枝山口味准备,足以见得太后对这亲外甥看重。
太后揭盖撇着浮沫,继续前头问:“听说你为酬谢她,让你大姑母认她当干女儿?何必兜这大圈子,左右你是为她谋前程,不如带进宫来让哀家瞧瞧。”
说着,太后眼里起层稀薄笑:“要是个齐俐孩子,留她在哀家旁边做个女官,过三年放出宫去,有是人争着让她当儿媳。”
“不过市井女子罢,太不登样,若进宫没得处处唐突,反招姨母费心。”谢枝山将茶盏放到架上,半个肩头站在光晕里,鬓角磊落似刀裁,但没能照清他神情。
好意送个空,太后撇沫动作才顿下,身边便有太监出来打圆场:“三年呢,对姑娘来说可不算短。谢大人惦记报恩,自然是盼她快些有着落,这个恩情才算还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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