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滢想起她想见人,不久前离府谢枝山。
跪是府里正门,想来他上马车时候也看见这幕。看见自己心上人这样自辱,想来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不知他当时怎样心境,才能任她这样跪着,接受人来人往照视与指戳。
再有府里老夫人,这位徐姑娘轰不走她又不乐意见,便索性让袁逐玉来当这个坏人,下劲磋磨,替谢府出气。
由此可见,老太太也是会打筹算。
但闻袁逐玉低低地讶声:“原来不是叭儿狗,是双儿姐姐?”她拿痴卖傻很有套,团扇掩着嘴:“哎?你怎还穿着教坊司衣裳?勇为人证,功过相抵,不是该被放出来?”
她搭着丫鬟走出两步,眼底倏地浮起些细芒,扭头喊司滢:“司姐姐,咱们道去吧。”
压根没有拒绝余地,司滢被强硬拉到府门前。
两座狮像丈开外,有位姑娘跪得笔直。
袁逐玉停在门槛后头,死盯着那人看会儿,未几冷笑道:“越是不耻之人,心眼子往往就越多。大表兄也是太善信,总喜欢帮些上不得台面。要知道有些人是真不值当,压根喂不饱也养不熟,劣根子难改,这贱骨头啊,更是难救!”
刻薄话扔完,她将脑袋微微倾:“说是这伎子,司姐姐莫要多想,可不是在说你。”
。”司滢这样答道。
听她板眼,袁逐玉半半哼下,偏过头跟丫鬟说话,撇她在后头晾着,像个随侍。
说是咳疾缠身,但袁逐玉条喉咙能唱大戏,嘁嘁喳喳不见半点病气。
走到半途,她娇眼慢回:“姐姐方才打那头来,可听见些什?”
司滢摇头,说没有。
怨不得袁逐玉这样阴阳怪气,在所有人看来,徐贞双虽然不算是作伪证,但未免太急切些。别说是死者混乱中撞到谢枝山剑上,就算是看见谢枝山主动拿剑捅人,也该说没瞧真切才对。
果然,袁逐玉很快又言语道:“晓得,你今天来,
“五姑娘说什?”天太热,司滢耳朵隆隆,压根没怎听清她说话。
袁逐玉只当她装傻,自己过嘴瘾便朝前撒出视线,绵绵地抖开喉咙:“这是哪家养叭儿狗,怎跑这儿作揖,认错门吧?”
声音悠悠递到门外,跪着人慢慢抬起脸,看过来。
瘦颈秀肩,远山眉,双眼有如秋夜静泉,虽披是件朱红衫子,却不艳俗。
原来烈烈红裳,也能穿出疏冷清气。
张口扯白话,惹来袁逐玉记眼刀。
娇小姐肝气大动,彻底不理司滢。她拔腿走动着,要跟丫鬟拿腔拿调地说笑,要自顾自地扑蝶玩。
这折腾阵,钟管家寻过来。
“五姑娘,老夫人犯头疾,这会儿正养着神呢,说您要是方便,请您代她招待下来客。”
袁逐玉眼睫个交错,很快便眉欢眼笑起来:“身子最重要,那舅母可得好好养着。也去看看,瞧瞧到底什样来客,竟能惹得舅母犯头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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