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濯转过身,发现他已经睡着。
陆少珩睡姿很安静,小半张脸埋在被子里,扇子般地睫毛低垂着,看上去单纯又无害,让人很难想象,他在清醒时候,是怎样地作威作福,肚子里装是什样贼心烂肺。
既然人已经睡,陈濯知道自己也应该离开。但他还是往前探探身子,伸出手,将他整个抱进怀里。
直到真真切切地抱着这人,压在他心里整天后怕
“陆少珩。”也许是受到陆少珩影响,陈濯身体虽很疲惫,精神却像是被参汤吊着般,毫无睡意。他盯着窗户对面寺庙里随风晃动彩色经幡,突然开口问:“你睡吗?”
“嗯?”陆少珩应声,声音有些迷糊。
陈濯依旧背对着陆少珩,继续说:“昨天杨心仪来房间,只是误会,们什事都没有发生。”
“说这些做什。”沉默好会儿,陆少珩轻声笑,他强打起精神,转身面向陈濯那边:“你忘当初们是怎约定?”
陈濯当然没有忘,三年半前,就是陆少珩亲口和他说,虽然他们合作默契,臭气相投,在外人眼里也是对,甚至兴之所至时,可以随时来场没有负担性*,但他们关系并不是真正意义上情侣,没有义务,没有责任,更不需要对对方忠诚。
里有些情绪不知从何而起,也不知如何排解,他想对陆少珩说些什,但话到嘴边,又成:“那先回去。”
陈濯声音有点闷,但他不想让陆少珩察觉出端倪,扔下这句话后,就起身站起来。
陆少珩抬头看着陈濯背影,没由来地觉得此刻他像是道美术组用纸糊成影子,风轻轻吹,就会破。
“陈濯。”陆少珩放下水杯,伸手拉住陈濯衣角:“吃药之后,很快就会睡着。不介意话,留下来陪待会儿?”
在药物作用下,人意志格外薄弱,为显示自己诚意,陆少珩还大方地说道:“可以把床分给你半张。”
“你都是类人,自私、无情,贪图享乐。”说到这里,陆少珩没所谓地笑起来:“继续们各自喜欢生活吧,不需要为谁改变。”
“既然你现在没有喜欢人,们各方面又挺契合,继续这下去也挺好。”
“将来等你遇见真正爱人,咱们再拍两散,互不打扰。”
陈濯将自己从回忆里抽回,轻声问:“你现在遇见喜欢人?”
陆少珩没有回答。
“导演工作可不包括这个。”陈濯说。
陆少珩理直气壮地说道:“你就当做是潜规则吧。”
安眠药很快就发挥作用,陈濯脱掉外套回来时,陆少珩已经躺下。
陈濯关掉房间里灯,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背对着陆少珩,躺在床另侧。
两人就这背对着背,躺在乡镇酒店米五床上。在小段时间里,四周非常安静,除偶尔能听见晚归工作人员笑笑闹闹地从门外路过,再也听不见其他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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