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他又恢复如常。
“这下惨,捅大篓子。”陆少珩将沾血棉签扔到旁,从盒子里敲出来根新,目不斜视地盯着眼前那块伤口:“你爸怎说?”
“他没有说什。”陈濯顿顿,笑道:“只是用烟灰缸砸脑袋。”
实际情况并没有陈濯口中说简单,今天他刚踏进家门,老爷子就翻起旧账。从陈濯小时候只肯喝某品牌奶粉开始,路数落到他大学时表演系退学重考去读导演,再说到他最近几年几乎不再接戏,辜负老头片苦心,也荒废他自己十几年打下基础。
最后又提到最近好好相亲不去,天天在外面鬼混,还混得人尽皆知——总之就是想起什就记上笔,点小事都不放过,新帐旧帐起算。
说着说着,陈光玉血压“蹭”地就上来,越说越来气,而陈濯这个逆子点反应都没有,副任打任骂屹然不动模样,又把陈光玉气个半死。
最后陈光玉怒拍桌子,勒令陈濯立刻打电话和陆少珩断,什狗屁电影也别拍,留在家里好好反省段时间。
这次陈濯总算有反应,当场又违逆他父亲意愿,气得他爹连磕好几颗速效救心丸。
“傻吗,下这大雨,也不知道撑把伞。”
陆少珩双手环胸,侧身靠在衣帽间里那扇宽大柜门前,看着镜子里陈濯。
陈濯正在换衣服,他背对着陆少珩,毫不避讳地当着他面脱掉湿透衣裳,用浴巾胡乱擦把湿漉漉头发,换上陆少珩起居服。
“没多大事。”陈濯隔着镜子,和陆少珩对视眼。
陆少珩这才将目光从陈濯身体上移开,看来他除脸上挂彩,其他地方并无大碍。
陆少珩并不擅长照顾人,他把双氧水和棉签从药箱里翻出来扔在陈濯手边,自己往后仰,靠在沙发上袖手旁观,算是仁至义尽。
但这热闹还没看上两秒,他又略显烦躁地抓把自己头发,把抢过陈濯拿在手里棉签,亲自上手。
“吵架就吵架,怎还动手?”陆少珩在棉签上沾点双氧水,坐直身子靠近陈濯,动作毛躁地清理着他额头上血痂。
“为气他,就撂狠话,说…”说到这里,陈濯浅浅地笑,抬起头来看着近在咫尺陆少珩,继续说道:“说,这辈子只爱你个,其他谁也不要。”
听到这句话,引得陆少珩呼吸滞,尽管知道这话是假,还是让他心惊。
“换完衣服出来,把伤口处理下。”
说完,陆少珩抬脚跨过地上摊淌着水衣服,先步出衣帽间。
不过片刻功夫,陈濯也出来,两人身量体态差不多,陆少珩衣服穿在他身上,竟也不违和。
“坐过来。”陆少珩打开医药箱,不经意地问道:“怎弄?”
陈濯来到陆少珩身边坐下,垂下眼睫看着他手里动作,语气平淡地用句话带过:“和爸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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