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伯问:“钧崖你呢?”
谢钧崖笑笑,“是个只会打仗大老粗,做生意不在行。”
他意味深长道:“军费倒是缺不少。各位要是让来……”
你还想把钱抽去打仗?!气氛顿时僵。
谁都没想到,偌大个家业变成皮球被踢来踢去,在座倒是有心觊觎,可当着谢钧崖面谁敢说啊?
今天要商议重点,无疑是哪位担任谢家当家,众人之前都笃定会是谢钧崖,这情形却叫人头雾水。
位德高望重族伯颤颤巍巍开口:“钧崖和束云都是有德行好孩子,如今文修去,却不知谁来接过他重任呢?”
被提及谢束云倚在椅背上溜神,副闲云野鹤,世外高人模样。
众人也没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今天谢钧崖才是主角。谢二爷却是目光转看向危野,“大嫂怎说?”
在众人猜疑视线里,危野意外地比上次好说话,“两位都是人中龙凤,谁接手都没意见。”
天是下葬日子。
送葬仪式很隆重,长街上队伍浩浩荡荡,乐队追随两边,哀乐响彻安城上空。
主持仪式是专业人士谢束云,谢钧崖没戴孝,只是换件白衫。他不紧不慢走在危野身旁,侧头,瞥见危野白肤乌发,眼尾红透,像水墨画染上浓丽色彩。
他真很伤心。
谢钧崖常在生死边缘游走,突兀地想,不知道自己死有没有人为他哭?
“好像难办。情况就是这样,诸位长辈举荐个人吧。”危野被他们刁难过,乐于见这些老脸愁出褶子,他看热闹似单手支起下颌,态度散漫,“反正不管谁继承谢家,要负责给这个大嫂养老。”
原本神游天外谢束云忽然眼前亮,“不继承谢家,能不能养你?”
危野:“……哈?”
谢束云本正经看着他,“愿意给嫂嫂养老,嫂嫂要是愿意,可以跟走。”
“束云,你说什话!”简直像
“你不想接管谢家?”谢钧崖微微诧异。
“不想。”危野回得毫无迟疑,“之前短暂接手是迫不得已,比起劳心劳力,更喜欢坐享其成。”
最完美生活是米虫啊。
这话说得混,众人却都是松口气——危野毕竟是外姓人。
谢束云开口:“随意惯,不知道什时候会出门云游,不能待在家里。”
下葬完已是下午四点多,谢家宗族人聚在起吃席,席散后,危野让管家把谢家说得上话长辈都请来,召开家族会议。
谢钧崖大步走进厅里,眼便看到正在和族叔说话危野。他换下宽大孝服,此时穿着身白色长衫,更显体态风流修长。
单论身份,谢钧崖是庶子,还在谢束云之下。可这屋子没有人不怵少帅大名,见他进来,纷纷站起来。
谢钧崖却是军靴退步,让危野先坐到主位,才在他身旁落座。
众人眼睁睁看着,时间满座无声,直到谢束云姗姗来迟在危野另边坐下,才打破满室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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