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勉深呼吸,在孤舟奋进苦海里望见彼岸。
“戒指还在订做,李笠。”他说,“明天先和去登记结婚,然后搬去那里住。”
没什仪式感,也没有把钻戒准备出来,甚至连花和烛光都没有,甜言蜜语更没舍得说。他就是刻都等不,要李笠把他配偶栏填满,也要李笠把他家塞满,用李笠自己温言软语,也用他给夏勉生小孩。
李笠无声地望着他,眼泪很快蓄满眼眶
“有话白天再和说,晚上不要熬。”
李笠摇头:“晚上回家说话,和白天不样。”
他看向夏勉带回来草莓。那是装在透明包装盒里粉红果实,还没打开就散逸出淡淡甜香。
“看起来很好吃。这晚很难买吧,谢谢你。”李笠把盒子捧起来,“拿去洗下。”
夏勉说:“太晚,你胃不消化,明天再吃。”
凌晨点,春雨雾化整座城市,天幕里看不见星星,向下垂坠着大片黑色,藏匿城市精心设计高楼天际线。
夏勉比预想晚好几个小时才结束工作。他穿梭在深夜高架公路,两侧很少有车辆并行。消逝路灯在他脸上映出快闪光芒,他眼眶酸涩,长时间在高压下处理棘手问题和驳杂信息,让他大脑开始疲惫。
追逐职业目标千百个夜里,他都是这样疲惫。特别是踏上每夜归途时,他疲惫比工作时还要深,因为他知道他回家后可以休息,可是空无人家里没什能抚慰他,他甚至连睡觉都不怎安稳。
夏勉想,今天不样。今天他要给李笠带草莓回去。
他找三条街才买到新鲜漂亮草莓,回到李笠家时,客厅灯还为他亮着。李笠裹着他外套睡在沙发上,听到开门声后,他肩膀颤颤,向玄关投去睡意朦胧视线。
李笠不听劝,仍然拿着草莓去厨房清洗遍。他身上夏勉那件松松垮垮外套还没脱,宽大袖口不小心碰湿水,但他还是不舍得脱。
他坐在夏勉身边,将水红果实喂进嘴里,笑说:“好甜。”
他姑姑以前也有忙碌到深夜,回家还记得给他带小零食时候。他想爱他人这辛苦也要带东西回来,他定要马上吃掉,马上回应,才不辜负对方片心意。
这平凡夜晚,这平凡对话,为什夏勉胸口有热浪在翻涌?
黑夜里每个人都有他星星。回家时屋里等着灯和笑着对他说话人就是他星星。
“在等?”夏勉拎着草莓走过去。
“嗯……”李笠坐起身,边揉眼睛边说,“在等你。”
“以后还会有晚回时候,不要再等。”夏勉说,“洗漱没有,抱你去床上睡。”
李笠用手掌在脸上抹好几下,眼睛困得红红,但意识已经清醒:“没有洗漱,想等你回来后再跟你说说话。”
夏勉抬手,把他在脸上揉来揉去手抓下来。这只手握起来是烫,因为李笠服药后会有发热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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