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习直持续到午休时间,李笠画两幅夏勉,伏在桌上笔笔添加细节。夏勉拿起他画查看,李笠紧张地捏着笔,等待夏勉给他评价。
夏勉不懂画,他知道李笠画得十足认真,就也不需要在意其他问题。
“很像。”他说。
李笠弯弯眼睛,露出不明显笑意。
夏勉将画收进包内,带李笠去学校食堂吃过午饭,就送他去培训机构上班。
李笠坐在图书馆原位等待夏勉,仅去书架取书时起身过次。
夏勉回来时,发现他在费劲地阅读C语言程序设计入门书,眉头微皱,嘴里无声地念叨着书上文字。
见夏勉来,他迅速合上书,试图用双手掩住封皮。
夏勉拉开他身侧椅子坐下,用口型问:“看得懂吗?”
李笠点头:“点点。”
树荫下,问堂哥:“他怎过来,火车?飞机?什时候出发?”
“昨天夜里火车,还好他单位人知道,不然都来不及通知你……你看你怎应对,要不要躲躲?”
夏勉捏紧手机,冷冷直视前方:“他来,为什是躲,是对不起他还是没脸见他?”
夏勉远离父亲来B市读书,夏父找过他很多次,频率不,但每学期至少要来次。他早早搬出宿舍租房住,配合堂哥通风报信,没有被他找上门。少有几次碰上面,也是在人潮涌动校园内,夏父对儿子再有不满,也好着面子,没有做出丑事。
夏勉读到大三,拿下众多竞赛,全款买车,申请留学,所有计划稳步推进。他不需要父亲再来骂骂咧咧,对他努力抖脚灰。
身边没有李笠,夏勉降下车窗,在冷风吹拂中逐渐降温。
他捏紧方向盘,加速驶向公寓。
夏勉父亲酗酒,啤酒肚涨得老高。常年不健康饮食和作息习惯让他比同龄人显老十岁,夏勉站他身边,说是他孙子都有人信。
夏父只提个牛津旅行
他是当年文化课考第学生,不是文化课学不下去不得已考艺术那类人。
图书馆里人声寂静,只有书页翻动和下笔唰唰声。夏勉把李笠手中书抽走,换上本空白本,写下:画。
李笠脸颊泛红,摆摆手,表示自己做不到。
夏勉顾自拿出课本自习,不再和李笠交谈。李笠没有书看,捧着他给空白本干坐会,终是提笔画他。
夏勉大学以来都是个人自习,有时身边坐着陌生人,有时谁也没有。今天在他旁边是李笠,他让李笠画他,李笠就乖乖画,眼里只有他和画纸。
“你把他号码给,问他到哪。既然知道住处,不如直接放进家里,免得他来学校大吵大闹。”
“号码会短信发你。”堂哥嘱咐道,“别跟他硬来,出事马上联络,知道吗?”
“知道。”
夏勉挂电话。
他在初冬微凉树荫下感受到灼心怒火。可能是因为他正走向图书馆取回他暂时寄存李笠。通电话打断他,将他扯回阴风阵阵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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