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钻死胡同。
他拿起包,走进步,在楼道里低声说:“钱也交,医生说撑过这两天以后几年没问题,当然他要是继续抽烟喝酒那也没治。从出生在现在,就欠你们,今天,就当全还上吧。再多,想给都给不。咱们以后,各走各。”说完这话,他又回头看吴淼眼。
她张张嘴,却没说出话来。晨光雾蒙蒙,透过医院走廊窗户,在吴淼饱经风霜脸上覆盖层。此情此景,又让他想起往事来。吴淼是家中老小,很受兄长和父母宠爱,因此也辈子没怎拿过大主意。周其琛记得他小时候,最喜欢去姥姥家,看几位舅舅围着打麻将,吴淼给他姥姥剪指甲。那时候她很年轻也很好看,乌黑浓密头发,圆圆大眼睛。周其琛从小长得就随母亲,吴淼带着他在街上走,邻里见都要夸两句。当年在纺织厂做工她,遇到做小本生意天天陪客户喝酒打牌周成海。婚姻是他开给她空头支票,许诺爱情,自由,还有远走高飞。从头到尾,她都是被选择,命运没有眷顾她。也许,真是相由心生,近十年再看她,周其琛只觉得她老态尽显,面容疲惫而陌生,像是换个人。
其实他想对她说话很多,比如,不用管爸怎想,你是怎想。再比如,你仔细看看,摸着自己良心问问,到底变吗?变是谁?可到最后,他是坚持住,没有再跟吴淼说句话。他知道不会有结果,多问次就多死次心。他也本来以为他都全盘接受。可临走时候,他站在医院楼底下打车,回头看,又看见吴淼透过二楼走廊窗口在看着他。周其琛这次没逃避,他直直盯着她眼睛,回看过去。好像在跟她用眼神说,你喊啊,你下来啊,你追啊。可是,视线相接那刻,吴淼脑袋就缩回去。
他也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看着路前面,加快脚步走,可拳头却是攥紧。如果他想,他伸手就能把那玻璃给砸碎。他恨她软弱,可也不单单如此。他透过她软弱又看到自己。本来说好,他们就当没自己这个儿子,而他也当就没他们这个父母。可是他做不到,说是心软也好,还抱有丝妄想也罢,他还是回来。
从沈阳回来以后,周其琛心情实在是太糟糕,放下行李箱就去离家不远酒吧喝杯。酒吧老板叫兰亭,本来是搞音乐北漂,阴差阳错开起酒吧。他那家酒吧是机场方圆十公里里面最时髦家,所以兰亭基本上每天都能看到在机场工作人,久而久之他也算半个圈内人。聊得次数多,他也和周其琛混熟,也知道他小半人生故事,都是喝酒时候说。
这次周其琛大下午过来找他,兰亭从他嘴里听到“老家”两个字,就全明白。
“不用说啥,今天酒请。”
周其琛说:“那可不客气。”
“客气啥。你都好久不来,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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