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殿臣说道:“按老兄所说,这杆子惊天动地,出奇拔尖儿,冒泡翻花儿,可它挑过人头再多,不还是根木头杆子?能有什用呢?”
骑黑驴老客眨眨那对夜猫子眼,嘿嘿笑:“能做何用?有这根杆子,你二人下半辈子站着吃、躺着花,享不
杆子更不能卖,他出七八两银子,这东西值七八百两都说不定,可别让他给诓!
马殿臣心下有主张,任凭老客死说活求,说出仁皇帝宝来,只是不肯应允。骑黑驴老客却似吃秤砣般,铁心要买这根杆子,价码越开越高,银子锭锭地往外掏。马殿臣不接他银子,告诉他:“咱把话挑明说吧,变戏法别瞒敲锣,你是干什你心里明白,心里也清楚,你想要这杆子也行,但是你得告诉要去干什用,得好处再分半。”
老客摆手:“话不能这说,买卖买卖,愿买愿卖,当面银子对面钱,两下里心明眼亮,各不吃亏,你开个价钱给你,这杆子就是,用它干什可与你无关。”
马殿臣说:“不错,你说这是买卖道儿,到哪儿都说得出去,可有节,许不许不跟你做这买卖呢?你出多少钱都不卖,你还敢抢不成?要你按说来,要咱拍两散,这个事儿没商量!”
骑黑驴老客沉吟半晌,跺脚说道:“也罢!看你也是条好汉,否则降不住这根杆子,当着明人不说暗话,非得是你这般胆大心直、行伍出身人,才敢用这挑头杆子撑船渡水。”话是拦路虎,衣服是瘆人毛,此人这番话说出口,马殿臣心中暗暗吃惊:这个骑黑驴言不惊人、貌不动众,却能眼瞧出这杆子来头,绝不是等闲之辈!可话说回来,挑头杆子并非只有这根,何必非来找?
骑黑驴老客看出马殿臣不信,对他说:“你这可不是般挑头杆子,这年月天天有人掉脑袋,哪个城门口没有挑头杆子?按说这东西不稀奇,可是有句话叫‘挑头不过百’,插首示众杆子至多挑九十九颗人头,再多个杆子准断,你可知其中缘故?”
马殿臣再不敢小觑对方,抱腕当胸:“马某愿闻其详。”
骑黑驴老客还个礼,说道:“实话告诉你,挑个人头这杆子上多个鬼,所以有杆子可以挑三五个,有可以挑十个八个,到时候来阵阴风就吹断,挑到九十九颗人头可不得,神见神怕,鬼见鬼惊。你手上这根杆子,打从明朝至今不下六百年,挑过人头不计其数,你说是不是宝?”
马殿臣让老客说得云里雾里,冷不丁这句问得他摸不着头脑,心说:这是宝吗?当得穿还是当得吃?怔怔,答道:“倒也难得。”
骑驴老客说到兴头上,指手画脚、口沫横飞,瞪圆夜猫子眼看着马殿臣说:“何止难得?这两轮日月、合乾坤,天之下地之上,再也找不出另根这样挑头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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