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鼻子说:“瞅把你吓得,这不还没下去吗?下去也不可能遇到黑瞎子,这冷天,黑瞎子早躲进树洞猫冬去!”
张保庆本想说:“冬天也有人在山里遇到熊,如果有只躲在树洞中冬眠熊瞎子被意外惊醒,进而狂
狸大算谁有本事!咋样?”
张保庆说:“二鼻子你流鼻涕流太多吧,是不是把脑浆子块儿流出来?这深积雪,上哪儿找狐狸去?”
二鼻子拿手往冰瀑底下指,说道:“说你虎吧唧你还不愿意听,告诉你,这下边有狐狸,就怕你没胆子去,咱把话说头里,不敢去也算输。”说完抱起肩膀脸得意地瞅着张保庆。
张保庆这个脾气禀性,宁让人打死,不让人吓死,杀七个宰八个胳肢窝底下还能夹死俩,谁他都不服,又在山里待这段时间,成天往老林子里钻,自诩为半个山大王,何况还有白鹰相助,怎能让二鼻子叫住板?他脑袋瓜子热,当下对二鼻子说:“只要你有胆子去,定奉陪到底!”
菜瓜听二鼻子和张保庆斗气打赌,要带猎鹰下去捉狐狸,吓得脸色都变,几百年来谁敢进入冰冻瀑布下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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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话复前言,张保庆鹰可不得,向被山中猎户奉为神明,他自己更是得意,觉得除这只白鹰,别鹰都是土鸡、草鸟、长尾巴鹌鹑。鹰屯二鼻子不服气,他和张保庆打赌,前往冰瀑下雪谷捉狐狸。冻结高山瀑布,形同身披冰甲玉带巨龙,翻过高山头扎进莽莽林海,落差将近两三百米,分成好几层,层个近乎垂直斜坡,深处云雾缭绕,两侧高山巍峨陡峭,站在高处往下看,如临万丈深渊,令人头晕目眩。
此处唤作“老龙口”,深处是条河谷,周围是层层叠叠群山,森林和雪原等地貌在其中交错分布,严冬时节积雪太深,猎狗进不去,猎鹰很容易撞到树或山壁上,四处白雪皑皑,树木密集之处连个下脚地方都没有,人到里头很容易迷路,狡猾诡变狐狸为避开天敌,习惯将深谷当作巢穴过冬。
张保庆曾听四舅爷说过,大瀑布是从深山之内涌出冰河,当年关东军曾经在此屠杀大批朝鲜族抗日游击队,日军将捉来游击队员五花大绑扔下冰河,活人扔下去,不等落到谷底就冻成冰棍。很多年前河道塌陷形成深谷,由于年代深远,谷底已被植物次生代谢物覆盖,而且其下还有很多无底雪洞,那是山体裂缝上覆盖浮雪,脚踏空掉进去连尸首都找不到,又相传有鬼怪作祟,危机四伏,纵然是经验丰富猎人也不敢冒险进入。二鼻子要下去捉狐狸,岂不是活腻找死?
不过之前说大话,张保庆心里虽然后悔,但是依照他性格,说出去话等于泼出去水,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往回收。他想想,找个借口说:“下去捉狐狸正合心意,可是你们俩没有猎枪,只带弓箭,万……万遇上熊,又该怎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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