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饿。”池映月意识阵恍惚,忘自己起来要做什,也没执着红烧排骨事,依言坐回去。
“H市离这里好远,这次你坐飞机去吧。”母子俩对坐会儿,池映月又突然想到,“你已经好久没坐过飞机啦,小时候还记得吗,你每次坐飞机,都要在机场买飞机模型,家里柜子都要装不下,有次还因为模型事惹你爸生气…”
“都多久以前事啦。”见他妈妈又翻这些老黄历,池旻无奈地笑道:“已经不喜欢。”
池映月依旧沉静在自己记忆里,听池旻这说,她只当儿子懂事,在体谅自己。
“你放心去吧,妈妈有钱,这些年妈妈存点钱,前几天,还和你赵阿姨借两万块。”她深深叹口气,说:“你呢出去之后就专心读书,不用顾虑其他,如果那些要债再来找你,你就让他们来找…”
池映月坐在花园里,拉着池旻,絮絮叨叨地聊着天。
她确诊阿尔兹海默症已经有些年头,病情发展到这个阶段有个特点,就是患者会遗忘近期发生事,反而留存着很久以前记忆。
所以她话题会儿围绕着“最近市场猪肉涨价,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下秒又会变成“下周市里创办文明城市,出摊时候要注意,看见城管来得赶紧收拾东西”。
这些对话横跨着好几年时间线,没什逻辑,内容也在不断重复,隋聿在旁却听得津津有味。他从母子俩对话中,解到点他们过去生活细节,像是自己也参与池旻青春样。
池旻在大众面前崭露头角时候,已经是英俊多金科技新贵形象,给人们他家世显贵错觉。但其实他家境和显贵这两个字点都不沾边,甚至可以说活得有些艰难,在同龄人还在闹厌学打游戏玩早恋时候,他已经为家里柴米油盐和学费发愁,和妈妈起担起家庭重担。
这大概是池映月人生中最艰难段日子,她前半生和后半生,拥有着两种截然不同底色,生病之后她忘许多事,却将这段记忆反复提起。
尽管类似对话在母子之间已经发生无数遍,但池旻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烦,只是如过去
池映月记忆不知又回到哪年,她欣赏会儿园子里欣欣向荣反季节玫瑰,突然转过身来问池旻,“大学录取通知书收到吗?”
池旻早就习惯他母亲这样,很快反应过来,配合地说道:“今天早上收到,要去T大读书。”
“T大?真是T大,哎呀,真是太好!”听池旻这说,池映月眼睛倏地亮,无论是第几次听见这个消息,她反应永远和第次时如出辙。
她松开池旻手,忘自己已经失去双腿,要从轮椅上起来,嘴里念叨着:“你先坐着,妈妈今晚做红烧排骨,马上就好!”
池旻连忙拉住妈妈胳膊,温声哄道,“别忙活,吃过饭,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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