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个姿势而发麻,他坐着休息会儿,觉得差不多,抱着相框走下床,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到书桌上。
目光温柔地看着相框中人,跟他道句早上好。
又走去窗边,将窗帘猛地拉,更多光,拥挤着往屋里跑。
他呼吸开始顺畅,麻木晚神情,也微微放松些。
谢安关灯走出门,屋子里很安静,看来吕尧还没起床。
无声黑暗屋子里,只有他劫后余生般沉重呼吸声在响。
血色染成画面,还印在脑中无法剥离。
谢安喘息着伸手,按下灯。
屋里亮堂起来,却丝毫让人察觉不到温暖,看着除自己外再无他人屋子,越发觉得孤寂和无助。
他缓缓坐起来,后背紧靠着床头,浑浊视线开始聚焦,看见前方桌子上摆着相框,里面男孩脸与刚才梦中被血染红脸开始重合,他猛地跑下床,赤着脚走去拿起相框,边往怀里按,边坐回床上。
他不是第次向他表达“你还有”意思,有些话,像是由心而发,缘由为何,无从得知。
小孩再次跟他道谢,声音里有着从未有过软意与信赖:“尧叔,谢谢你。”
他垂眸,墨眼如片暗不可测深海,眼中情绪复杂多变,似海上掀起飓风,顷刻过后,风平浪静,眼中情绪,化作虚无。
罢。
是他让小孩在他面前要学会卸下伪装。
简单不过动作,却像是触动少年身上某个开关,他身子僵,下秒,脑袋不由自主地往他怀里靠去。
谢安没有说话,他只是缺乏安全感般地贴在他怀里,安分乖巧得让人心疼。
吕尧任他靠着,眸底神色,缓缓加深。
隔好久,他听见谢安轻声道:“尧叔,再给点时间。”
他知道他在说什。
他先去洗漱把,看
少年抱着相框,靠坐在床上,头顶斜方处晕黄灯光,静静打在他身上,在床边地板上落下片黑影。
整晚,灯没再灭过。
……
谢安像是个被禁锢于黑夜中俘虏,天未亮,他便不敢动弹分。
天际破晓,晨曦丝光线透过没拉紧窗帘钻进屋里,他捕捉到屋里多出属于光明气息,终于有喘息机会。
——现在,小孩听话。
——他该高兴才是。
……
床上躺着人,柔和脸突然变得狰狞,仿佛是遭遇梦魇,呼吸开始急促,原本平放于双侧手,时间紧紧揪住被子,像是溺水人,挣扎着想要逃离。
下秒,他猛地睁开眼。
帮他处理后事,带他回家,给他处可以安身之地。
作为个长辈,自己帮他做,已经足够。
那天在医院里抱住他说话,理当是他作为长辈最后次安慰。
至于他现在心理状态恢复与否,若真细论,他不需要再来帮助安抚。
但自己突然像是着魔,说出话有些不受控制:“说过,在那天到来之前,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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