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那人微微拱起肩膀佝起脊背,试图安抚他,却发觉乔郁绵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茫然失措,只是默默在他耳边说道:“好像,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他平静地说,“小时候,为妈期待活,为做别人家孩子活,后来长大,为妈能活下去而活。吃什穿什,几点起床做什,都是妈选择。努力考第,学长笛,进私校,学理科,也是妈选择。上大学学什,是就业数据给答案,进哪家公司,是朋友建议和薪资保证。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做什。”
乔郁绵轻轻推开他,认真凝视他眼睛,带着轻微刚哭过鼻音:“好像人生走到现在
他原本怕吓到对方,可那人语气反倒像松口气似。
乔郁绵抬起头深呼吸:“其实特别慌。”
尤其是发现自己世界全无变化时候。
殡仪馆焚化炉时时刻刻不知疲倦运转,它们可没兴趣知道被投入火中是谁,反正都难逃变成灰烬宿命。
“她那在意别人怎看她,比来比去,可到头来除她自己,谁也不在意。这个世界少谁都照样转,没有任何区别。小鱼,世界不在意她。”他摇摇头,察觉到自己语无伦次,最终总结定论,“这个世界谁都不在意,反正总会有人撑起它。”
说也要个小时,只得说谎。
对面沉默许久才缓缓回答:“……就在你工作室门口,是……想来接你去吃饭。他们说你两个小时之前就走……你去哪里?”
“……”乔郁绵站在院子里,绞尽脑汁也找不出什理由,只得苦笑声,老实交代,“在疗养院。”
他听到砰得声关车门声音,紧接着是引擎音浪,对方没有挂断电话,却也没说什。
“那个,你别担心,过来拿花……”他解释道,可转念又觉得根本没这个必要掩饰,别人不知道,安嘉鱼还能不明白吗,他说,“不是故意……就是,忽然忘记她已经不在这里。”
安嘉鱼赶到时候,乔郁绵手机已经没电。
他看到传达室门口乔郁绵,正垂头拨弄蜻蜓花朵,他说这花耐热性好,波浪边在夏季表现如既往惊艳。落日中,那束湿漉漉目光温柔又伤感,仿佛在无声地与微风中摇曳花朵吐露心事。寂寞依旧,令人着迷。
他将车子随意地停在院子中,向乔郁绵跑过去,将那些不愿外放脆弱抱紧怀中。
他路上都在思索乔郁绵“有点慌”,“特别慌”说是什。
“乔郁绵,在意你。特别在意。”
说完,他发觉自己眼泪不受控制涌出来。
他只是如往常,在周末来看看李彗纭,三年来,形成种肌肉记忆。
他和那盆蜻蜓并排,席地坐到干净花坛边,终于找到这些天心中那股无以名状失落是什。
“小鱼,好像有点慌。”
“嗯,知道。”安嘉鱼说,“你等会儿,车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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