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不要假笑……”他放下手机，“就正常
笑。”
乔郁绵倒不是故意要假笑，可当人有意识要自己笑时候，多数都是不自然。像安嘉鱼这样习惯演出，习惯面对镜头拍照人大概永远体会不到这种尴尬。
“……你举着镜头……
有点笑不出来。”乔郁绵如实相告，“不太会拍照。”
那人低头想
想：“你手机呢？你来拍，教你。”
这，可以速成吗……
画面构图简单，半身照背后是干净沙滩，
排老旧屋子和万里无云湛蓝天空。
“你到底在怕什
，这是给自己看……”安嘉鱼抿抿嘴，“总是躲镜头，都只能偷偷拍你。”
乔郁绵怔怔，缓缓放下要遮挡镜头手。
安嘉鱼手机里建个单独相册，藏着许多乔郁绵，可大半都是睡颜，剩下也都是在发呆侧影，背影。
乔郁绵坐在教室里支着下巴带着耳机刷题背影，穿过宿舍楼前树荫背影，在食堂排队浑然不知身后多少双眼睛默默凝视他背影，坐在地板上故意欺负大老鼠拿着胡萝卜条不松手背影。
太空旷，声音被有节奏浪潮声包裹，显得有些渺远，做梦样。
乔郁绵慢吞吞脱掉鞋子，将他们俩袜子分别卷成团，塞进各自鞋中。
他拎着两双鞋子和背包走到块礁石旁，让鞋子和包包躺在上头，才转身往安嘉鱼身边走过去。
干燥细沙表面温热，短暂地穿进少年们清癯脚趾间又流走。
乔郁绵跟在安嘉鱼身后不远，海面波光闪烁，耀得人睁不开眼。他在眉前搭只手遮住扑面直射太阳光：“别往里走，水凉！”
以及相册封面那张，坐在教学楼天台围墙上背影。
那早在他们相熟之前，乔郁绵也只是个性子有点别扭，有点可爱，跟他只面之缘善良“学弟”。
无论何时翻开这张照片，安嘉鱼都清晰地回忆起那时仰望航迹云少年散发出巨大孤独感，以至于他错以为那个人要纵身跃，消失在这个世界。所以他没来得及细想，就上前紧紧抱住对方，用尽全力将他从围墙上拖下来。
“乔郁绵。你笑笑。”他举起手机，“让拍张正脸。”
那人听话地抿抿嘴角。
安嘉鱼正正举着手机拍照，闻声转身，屏幕正对着他：“你把手放下啊！”
“你拍海，别拍。”乔郁绵不喜欢上镜，大跨步过去挡他摄像头。
安嘉鱼见他靠近，干脆边退边拍，与他保持距离，眼看着脚踩进涌上滩岸薄浪里，他眉毛跳，缩回脚，“嘶，你别过来啊，跟你说水真凉！”
乔郁绵目标很明确，就是他手机。是阻止他拍自己，二也是怕他把手机闹到水里去。
“真凉不骗你！”安嘉鱼似乎是适应冰凉温度，踩着浪边缘小跑起来，“你怎这小气啊！就拍你几张照片而已！好看！”他停下来等乔郁绵走到近前，转过手机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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