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母子像每个夜晚般,洗完澡,吃完饭,个回到书桌前伏案,个静悄悄在背后窥视,
源源不断犯罪感从内心深处涌出,那只盛满鱼汤瓷碗仿佛千斤重,他喝下每口都食不知味,尝不到鲜美,满口满心都是妈妈恨与不甘,以及自己背叛。他后悔,他不该来,更不该看见这幕。
“儿子!”乔哲气喘吁吁追上他,“怎,跑什呀。”
“没跑,想早点回去做题。”乔郁绵心中矛盾重重,他被父亲新幸福刺痛,可又狠不下心苛责,只淡淡解释句,“妈在家做饭。”
乔哲面色滞,再不多问什,路上他们父子无话,乔郁绵执意在地铁站附近下车,独自沿熟悉街走回家去。
他在门口站十分钟,收拾好多余情绪,按时推开家门,李彗纭正坐在桌前剥虾,见他回来瞄眼墙上时钟,没什多余表情:“换衣服洗澡吧,半个小时之后吃饭。”
乔郁绵有点坐不住。
这对中年男女副相敬如宾恩爱如常样子,仿佛是暗讽他早已记不清正常家庭和睦。
屋子里很暖,他摘下围巾,低头大口喝掉早就熬好鱼汤,听徐漫漫撒娇似数落父亲:“每次钓鱼都要钓多,冰箱都塞不下,上周鱼还没吃完呢,今天又回来新,你让怎办嘛。”
“今天没几条。都是小鲫鱼,明天顿给做呗。”乔哲嬉皮笑脸,毫不在意,“而且你煲汤天天喝都没问题。是吧,儿子?好喝吧?”
“爸,该回家……”他没有依照约定,只勉强撑住十分钟后,多刻也不想呆。他违心地冲比妈妈年轻,貌美,温婉女人笑笑,礼貌地说句,“谢谢阿姨。很好喝,该走。”
和徐漫漫白皙红润不同,他母亲皮肤已不够光泽,眼眸也不再清澈,兴许是因为两人相差近十岁,又或者是长久被婚姻家庭所累。
“脸上有东西?”李彗纭两手沾着竹节虾腥咸水分,下意识抬起胳膊肘用衣袖蘸蘸脸颊。
“没有……”乔郁绵只是在回忆,究竟是哪年,川字纹驻扎进她眉心,再没展开过。
“那你抓紧时间啊,发什愣。”她不满催促。
“嗯。马上。”乔郁绵进屋扔下书包,从床上拿起折好换洗衣服走进浴室。
“送送他,等会儿回来。”乔哲忙乱中也不忘回头抱抱有些错愕徐漫漫,而后追在头也不回乔郁绵身后,“来得及,不用慌。”
乔郁绵逃似,步三阶往楼下走。
他想起父亲离家第年,李彗纭患上甲亢,时常不能控制情绪,不分场合地歇斯底里。她质问儿子:你为什不恨他,他都不要你。
可乔郁绵发现自己并不那在意父亲离去,他觉得父亲始终不开心,如果离开就能让大家开心起来,未尝不是件好事,那时他还不太能理解恨。
如今真正见到徐漫漫,同她围坐张餐桌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其实没有想象中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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