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是个女声,方皓说两句就“嗯”声,说:“到说声。”
他挂掉电话以后抬头告诉陈嘉予:“叫妈来陪。你……要是想继续待着,也行。”
陈嘉予知道方皓昨天心里面难受,难受到不想见他,所以他才乖乖睡停车场。但他没想到方皓居然打电话给樊若兰过来陪,那是真难受到个境界。他从来都是遇事自己解决不求人。
想起来,陈嘉予到头来还是没在合适场合见过樊若兰
,如果同样场景重来遍,他可能还是会选择不调班照飞。段景初也并不是要往死里搞他,出事完全是因为极小几率机械故障遇上小几率人为操作失误。他不想再给方皓添堵,也不想对他不坦诚,只是说:“也没想到他会这样。般这样也不会出事,但是今天……是遇到襟翼问题,估计是金属疲劳,才会卡阻。”
方皓这会儿坐直,看他眼,直接问出他心中所想:“所以如果切重来,你会听吗?”
陈嘉予下意识地就逃避这个问题:“他搞和襟翼出现故障,本来就是火星撞地球。”还有点,他也在想,他其实不知道段景初是不是经常在高空放襟翼。如果今天他真打电话换班,飞机还是样飞机,而换别飞行撞这个枪口上,他们是否可以像自己这样救回来。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不幸也许是换来全体人幸运。
方皓又逼问:“所以你不会?”
陈嘉予觉得自己被逼进死胡同,边是他直以来依赖自己对于飞行风险和标准职业判断,而另边是方皓真心。现在怎选都是错成他。
难言沉默持续几秒钟,陈嘉予还是说出口:“……有原则。判断过风险,觉得可以飞,也救回来。”
方皓咬咬嘴唇,这句话声音虽低,还是说出来:“那原则呢?”他想想,又接着说:“你给搞出个超大特情,今年第起,新规则下面头回。明天领导要叫所有接手过你们国航1713管制去做记录,光报告就要写三份,录音要遍遍听。请付梓翔陪起,跟他说因为他当时也在岗,管西边扇区。可真正原因是受不,没法个人听。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原则,是在意人统统要好好,你个人时候你可以玩儿自己命,现在们两个人,你做这些时候,有没有想过感受。”
陈嘉予被他说没话。良久,他道:“也不是想这样……你想听句道歉,可以说给你听。”
方皓站起来,去厨房接杯水,然后无奈道:“嘉予,你这个人怎形式主义。你不真心觉得自己错,道歉有什用。”
陈嘉予心里面难受得慌,方皓真是把他逼得没路可走。他还在酝酿怎回应时候,方皓手机响。他低头看眼,就接。他边打电话,边把喝两口水杯递给陈嘉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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