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予自然知道他指
是自己香港迫降那件事。他知道自己不愿意多提，所以说那
委婉。他说：“压力和痛苦是没有量级，也没有可比性。真算起来话，你们手里拿着人命是飞行十倍。”
方皓也看着他，目光毫无躲闪：“所以，你怕过吗？”
陈嘉予答得也毫不犹豫：“当然。”
方皓说：“
们
陈嘉予开始吃那个蓝莓玛芬，
边吃边说：“太吓人
。光听你说，就觉得可怕。”
方皓点点头说：“嗯，是后怕。万记错个位置，调错个高度……不敢想。”
陈嘉予又试图安慰他：“万不得已，飞机上都有TCAS。”
方皓当然知道，他背各个飞机性能参数也可以说是滚瓜烂熟：“嗯，真要到TCAS，那这辈子都别想拿话筒。而且……如果发个指令，TCAS发个相反指令，飞机听谁？”真要到这步，可能就脚迈进大空难。乌伯林根悲剧就是这样酿成。
陈嘉予看着他眼睛，不知怎，他目光有种平静力量。
挥们啊。国航1588？”
方皓皱起眉，好像是努力回忆下，然后还是放弃：“不好意思，有点记不得。”
所以，方皓不是认出自己而好心安排他们降落17左，安排到那个跑道其实纯属意外？意识到这点，竟然让陈嘉予觉得有丢丢失望。
可眼下，陈嘉予也觉出来方皓反常，反而安慰他道：“没事，今天太忙吧。”
方皓却没有被安慰道：“从来不会忘。之前……”之前他指过每个陈嘉予航班，或者是熟人航班，下班以后若有人问起，他都会记得航班号。可是今天，不但他记不得航班号，而且他甚至不记得在甚高频听到过陈嘉予声音。
良久以后，他说：“发现，方皓，你这个人挺悲观。”
方皓小声回句：“是吗。”
陈嘉予说：“嗯。”
方皓没正面回复他。他悲观吗？管制是门考验掌控能力熟练工种。方皓是喜欢掌控人。他指挥天上飞机按序飞行，拿相机按下快门捕捉瞬间，或者跑步二三十公里心率严格控制在百五以下，他喜欢把命运握在手心里。他只是很讨厌失控而已。
过来会儿，他说：“嘉哥，后怕这种事情，其实觉得轮不到说。可能体验到不到十分之。”
“你们是几几分落地？”方皓还是执着于没认出他航班这件事，他想确认是自己执勤时候他们落地，不是之后付梓翔接手后。
陈嘉予说：“33分落地。”
方皓无奈道：“那确实是。可能……没注意到吧。”他说这话时候有点沮丧，陈嘉予在对面看着，只觉得他这个表情和反应都有点熟悉，好像是有点吓着。
陈嘉予试探性地问他：“雷达坏多久啊？没有备份系统？”
方皓说：“嗯，整整四分钟。备份系统也全挂，都是黑屏，什信息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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