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此之前,他也有不想遇上懊悔。
炖在锅中排骨闷声作响,摆于桌面花束芬芳扑鼻。
言宁泽把自己无处收敛情绪捡起,从湿润掌心、洇开布料上轻轻拽开。等他从足以呕出灵魂压抑中抬头,挂在面上泪痕轻易地被抹掉。他眼角发红,喉咙干涩,微微气喘哭嗝敲打
“……”
言宁泽想说不希望,可话到嘴边,他又沉默。
原来他以为爱上言宁佑,可以让自己轻松些;后来他想忘记,因为那样就不会再痛苦;现在他发现不爱不恨,那他连抱怨资格都被剥夺。
“……为什。”言宁泽眨眨眼,双手松开,任由掌心莲子滚落地,颗颗就像他内心无法分拣复杂。
“为什要让来选?”明明你从来没有给过选择机会。
言宁泽车祸,当初还上过报纸。事情起因、经过、结果都被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最让人言宁泽无法接受,就是他觉醒来,失去站立权力,却又无法责怪任何人。
肇事司机家里有个白血病女儿,加班加点地开出租赚钱,唯指望就是老婆肚子里第二个孩子脐带血。
因为疲劳驾驶,在四岔路口追尾言宁泽车。肇事者整个车头损毁,当场死亡,言宁泽车子卡在前方公交车右后方,当时言宁泽就坐在副驾驶位置。
按理说这种交通肇事应该很好下结论,无论是保险公司理赔还是民事诉讼判决。可问题就出在司机死,留下个怀孕妻子和白血病女儿。
言宁泽生活毁,对方人生也毁,但他不能抱怨。因为在别人付不起十几万手术费时,他却可以住在最好病房,由堆排队都排不上权威进行会诊。
“你做过吗!你做过吗!有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你别哭。”
言宁佑身型矮,膝盖磕向地板,伸手想要去抱言宁泽时,躬身将自己蜷起男人已经暂停外界事物接收。
——他想和过去告别,名为“过去”幽灵却从未将他放开。
“不是,怎可能会是。”言宁佑悬于半空手臂僵在原位。他知道自己不是好人,他伤过人、碰过d品、策划过谋杀,他干过太多坏事,以后必然会去到地狱受罚。
人是多情生物,善于同情弱小者。
在境遇差距对比和舆论压力下,言宁佑甚至出对方女孩医疗费用,当然作为宣传也为公司带来不小收益。
那时言宁泽坐在病房,倒扣过平板,句话也说不出来。
“哥哥希望是吗?”关于言宁泽车祸猜测,从言易旻中风,言宁佑接手公司开始,就直吵沸沸扬扬。大部分人都把这看成豪门恩怨部分,毕竟二婚孩子比原配儿子就小五岁,这种事明眼人都知道是怎回事。
些人羡慕俞娅楠成功上位,些人恭贺言宁佑顺利夺权,些人同情言宁泽,些人也在背后冷嘲热讽地感慨这出大戏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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