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台上紧着忙活，朱二面子也没闲着，他之前跟白脸狼在宝乐打过照面，前台不敢去，压低帽檐，眨巴着
只眼在山庄各处转悠，逢人便问：“您怎
不去看戏呢？”看见有些仆役、厨子、老妈子手里
活儿还没干完，朱二面子便连拉带拽：“
们可是京西头路戏班子，十年八年您也不见得赶上次啊，如今送上门来，您还等什呢？赶紧去看几眼，看完再接着忙活，什也不耽误！”他耍开三寸不烂之舌，说得人们心头长草，那些烧开水、收拾灶台、刷锅洗碗、擦桌子扫地、打更巡夜、角楼上放哨，全来暖棚中看戏，前排板凳座无虚席，后头也挤满人，踮着脚尖直着眼往台上瞧。
帽儿戏过后，接是几段折子戏，无非是《龙凤呈祥》《富贵长春》之类吉庆戏码，再给安排几出靠戏、猴戏、箭衣戏看个热闹，场子热乎，看戏也来兴头，飞来凤这才领衔登台，开演《调元乐》。讲是三月三王母娘娘寿诞办蟠桃大会，各路神仙前来祝寿，领衔飞来凤扮成麻姑，在绛珠河畔以灵芝酿酒献与王母。这出戏旦角儿众多，从白花、牡丹、芍药、海棠四仙子，再到王母娘娘身边四宫娥，还有八仙里何仙姑，扮相个赛个漂亮，满台水袖飞舞、罗裙飘摆，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却都不及飞来凤出彩，尤其是给王母娘娘拜寿这场，借助台上砌末机关，粉妆玉砌飞来凤“从天而降”，仿若天女下凡尘，又似嫦娥离广寒，台下众人等，全张着嘴看入神。出大戏唱罢，飞来凤手捧灵芝仙酒，带着戏子们谢场，在台上站成横排，作揖行礼，拖着戏腔齐声道贺：“恭祝白家大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台底下彩声雷动。白脸狼双色眼直勾勾盯着飞来凤，年到头板着脸，总算露出丝笑模样，牙缝里挤出个字：“赏！”手下应声“是”，立刻将堆得跟小山似元宝放在红木托盘里，由四个仆人搭到台上，这是额外赏，跟出堂会钱两拿着。飞来凤是班子里头路角儿，不能自己上手接银子，单有跟包杂役来接，他自己飘飘下拜施礼称谢，羞答答瞟眼白脸狼，低头垂袖、轻摆腰肢退场下台。
按着窦占龙吩咐，戏班子花足心思，提前排几出大戏，飞来凤退场之后，台上接演《八仙祝寿》。山庄里家眷宾客接茬往后看，白脸狼却坐不住，打从今天睁眼，脑子里就全是比花赛花比玉似玉飞来凤，忍到此时，丹田中团火已经顶到脑门子，抓上茶壶里棒槌，嘎嘣嘎嘣狠嚼几口，随即起身离座，吩咐下人不必跟随，背上自己那口宝刀，裹紧身上斗篷，出暖棚直奔后台。白脸狼心急火燎，个人绕到后台入口，推门就要进。班主赶忙拦着：“大爷留步，您不看戏？”白脸狼冲他瞪眼：“看什戏？找飞来凤！”班主赔着笑说：“大爷大爷，您可不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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