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窦占龙买驴（4 / 19）

冥纸黄钱跪在地上，向窦家大坟中几百条冤魂祷告：“望各位在天有灵，保佑二人诛杀白脸狼！”然后磕四个响头，两个人头驴，结伴离故土。白脸狼是关外杀人如麻匪首，如今财雄势大，出来进去前呼后拥，哪个都不是善茬儿，纵然没有宝刀护身，窦占龙也近不前，所以在去口北之前，得先找件天灵地宝。他从褡裢里掏出账本，果如窦老台所言，埋鳖宝上面字全看明白，账本原是册宝谱，记载着诸多天灵地宝出处，具体在什地方，又该何时显宝，如若机缘未到，去也没用。翻来查去，得知江南有件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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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占龙顾不上路途遥远，带着朱二面子路往南，有路骑驴，遇水乘舟，非止日，来到苏州地界。苏州城乃是吴国古都，依山傍水、钟灵毓秀，城内河街相邻、水陆并行、巷弄交错、各式亭台园林遍布，俯瞰形同副棋盘。

朱二面子早有耳闻，苏州城可不得，乃是江南富庶地、自古温柔乡，白日里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夜里则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出名红尘之地，有是秦楼楚馆。他拽着小灰驴紧往前走，边走边跟窦占龙念叨：“舍哥儿，你可能不知道，姐夫得给你说道说道，听人讲过，姑苏城班子天下闻名，跟咱北方娼窑妓院不样，人家这儿姑娘甭提多水灵，说都是吴侬软语，这就叫方水土养方人，不单俊俏，什吟诗答对、琴棋书画、弹唱歌舞没有不会，哎哟嘿，唱得人全身发酥，从脑瓜顶麻到脚指头啊。如今咱爷们儿腰里有钱，姐夫说什也得带你开开荤！”

窦占龙没搭理他，也没有进城意思。朱二面子是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见窦占龙不吭声，不敢再接着往下说，闭着嘴灰溜溜地跟在后边。

两个人又往前走程，天将傍晚，来到郊外间豆腐坊前，小店已经上板。窦占龙过去叫开门，自称是外来行商，问能否付二两银子，跟您店里搭个伙寻个宿？开豆腐坊卖豆腐是夫妻二人，两口子倒是热心肠，赶紧招呼客人进屋。丈夫将灰驴牵到后头饮水喂料，妻子忙里忙外地张罗吃喝，不多时摆大桌子饭菜。朱二面子往桌上看，嘿！菜色倒是齐整，水儿豆腐，小葱拌豆腐、咕嘟豆腐、豆腐丸子、炒豆腐干、豆腐渣饼子、熬豆腐汤，还有小碟臭豆腐。两口子又搬出半坛子烧酒，四个人围坐张炕桌上吃饭。

二两银子换桌子豆腐宴可是绰绰有余，卖豆腐大哥却耷拉着脑袋愁眉不展，他媳妇儿也是张苦瓜脸拉得老长。窦占龙没说什，朱二面子不高兴，撂下手中筷子，嘬着牙花子问道：“是短你酒钱，还是短你饭钱？你瞧你们两口子这满脸苦相，够他妈十五个人瞧半个月，怎着？嫌爷吃得多是吗？”卖豆腐大哥强颜欢笑：“不是不是，你们给只多不少，要不是二位来，夫妻俩哪舍得这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