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
，
帮您算算。”掌柜抬头看
眼，没好气地说道：“不是给你窝头吗？怎
还没走呢？别给添乱，快走快走！”窦占龙说：“您别发火，这个账不难算。”掌柜奇道：“你会算账？”窦占龙点点头，把剩下窝头塞到嘴里，整整身上破袄，进屋给在场人行礼，上前拿过账本，边拨拉算盘边念，“二添作五，逢二进成十”，算清笔记笔，用不到半个时辰，账目分毫不差，全对上。别人打算盘，有用两个手指，有用三个手指，窦占龙则捏着五指，当成个手指来用，但是快得出奇。账房先生和伙计大眼瞪小眼，全看傻。并不是商号里人不会算账，而是窦占龙天赋异禀，再乱账目到他看来也是小菜碟。掌柜暗暗称奇，忙吩咐伙计：“快去，再给他拿点吃！”窦占龙心眼儿活泛，立马跪在地上磕头：“什活儿都能干，什苦都能吃，想在您这儿当学徒，跟着您学买卖，求掌柜收下！”掌柜看这后生挺机灵，顺手拿过秤杆子，问窦占龙：“会看秤吗？”窦占龙点头道：“回掌柜话，秤杆子为天，上头刻着星，两个星，斤是十六两。”掌柜又问：“为什不多不少十六两斤？”窦占龙恭恭敬敬地答道：“这是按着天数，因为老天爷最公道，两个星，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再加上福、禄、寿三星，共十六个星，祖师爷以此约束做买卖人不可缺斤短两，缺两少福，缺二两短禄，缺三两损寿，缺得再多天理难容，该遭雷劈！”掌柜连连点头：“不错，说得挺好，是个可造之材，你从什地方来？家里还有什人？”窦占龙告诉掌柜：“小人老家在乐亭县，名叫舍哥儿，打小没爹没娘。”掌柜见窦占龙孤身人十分可怜，收留他在店里做个小徒弟，让伙计带他洗个澡，又给他找身青裤蓝布衫，外带顶鸭尾帽，穿戴体面多。别人学徒三年效力年，由于他没有保人，说定出徒之后，多给掌柜效力三年，立下文书契约，窦占龙摁上手印，打这儿开始学上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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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占龙终于有落脚之处，深知得来不易，门心思学买卖，盼着将来挣大钱，因此格外用心。早晨鸡叫头遍就起来，先给掌柜倒夜壶，打洗脸水，伺候着头柜二柜洗漱完，再去挑水、扫院子，帮着烧火做饭，卸门板开门做生意，从前到后奔来跑去，不够他忙活。白天累天，夜里还要把里里外外收拾利索，关门上板再将诸般货物码放齐整，给掌柜铺炕叠被、端洗脚水。商号里也有诸多忌讳，比方说扫院子时扫帚只能朝里，如果冲外扫，等于往外“扫财”；看见什蜘蛛、蜈蚣、钱串子也不能打死，这全是送财；从学徒到掌柜，谁也不准说黄、倒、闭、关、赔之类不吉利字眼儿。窦占龙手脚麻利，眼中有活儿，搬搬扛扛从不惜力，在商号里混个好人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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