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崔老道听书（6 / 13）

友，也作兴您这身能耐，您可不能跟藏*啊。据所知，《四神斗三妖》还有个大坨子您没露过，常言道‘听书听段儿，吃包子吃馅儿’，您到书场子打头炮，定得使《窦占龙憋宝》！”

他又告诉在座三个人：“眼下已是腊月，年关将至，年前怎着咱不说，打从年后开始，蔡记书场子天开三场书，周成瑞先生小徒弟说早儿，讲几部紧凑热闹短打评书，说说什绿林盗、侠义营、四霸天大闹北京城；白狗坟、画石岭、康熙爷私访收五龙，其中穿插着偷论、窑论、穷论、富论、天时论、地理论、英雄论、混混儿论，多加些包袱笑料，按说书行话‘理不歪，笑不来’，学徒岁数小，也豁得出脸去，好入好出好拧蔓儿，不怕说塌，正好借机磨炼磨炼；周成瑞周先生说正场，专讲金刀铁马长篇大书，全凭真本事服众，准儿错不；崔道爷拿《四神斗三妖》说灯晚儿，打赏按场分成，还有包月例银，但是之前说过概不能用，单说《窦占龙憋宝》！”蔡老板不仅是开书场子，本身也是听书行家，他在南门口听崔老道念叨过：“窦占龙是天津卫四大奇人之，走南闯北到处憋宝发财，辈子要躲九死十三灾。此人虽在《四神斗三妖》整部书中多次出场，可他崔老道也曾跟听书夸下海口，说到以窦占龙为书胆道蔓儿，至少该分上下两部，上部《七杆八金刚》，下部《九死十三灾》，真格个字没漏过。”蔡老板也把话挑明，你崔老道想来书场子挣钱，必须得说《窦占龙憋宝》，只要东西拿人，怎分账怎包银，万事好商量，提前还给笔定金！

崔老道舍不得掏肚子里真东西，更舍不得送到嘴边肥肉，借着酒劲横打鼻梁应下来。蔡老板也高兴，定下年后正月初六开书，腊月二十八就写好水牌子[3]立出去，“窦占龙憋宝”五个大字写在正中间。

天津卫老百姓年到头最看重过年，打从进腊月开始，娘娘庙前宫南宫北大街、城里南关老街，年货摊儿家挨着家，吊钱福字、暖窖盆花、写着吉言吉语吉利灯、大花筒、小南鞭、懵葫芦以及瓜子、花生、松子、糖块、柿饼子、花糕、馒头山……想买什有什。崔老道拿上书场子老板给定钱，大包小裹买不少吃喝，精挑细选两张杨柳青年画，张《麒麟送子》，张《福寿三多》，要就是这份喜气。大年初这天，崔老道腰板儿也挺起来，口中嚷嚷着“见面发财”，东走西串给各位邻居拜年，到初五放炮崩小人、包饺子剁小人，活那大岁数，头次踏踏实实过个肥年。

赶等正月初六，上地头天，崔老道傍黑儿时分来至蔡记书场，到后台收拾收拾，扒着台帘儿往下看，心里那叫个痛快，台底下挤挤插插挤三四百位，全是冲着“窦占龙”三个字来。也难怪，《四神斗三妖》说是奇人异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