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尘白从没对任何人承认过那次争吵,任家人视角里,只知道任夫人是去给骆枳准备礼物时候出意外。
加上后来定墓地那次争吵生出间隙,他们把整件事迁怒在骆枳身上,认为骆枳多少要为这件事承担责任,也从没有人纠正过任尘白想法。
明危亭平静听完:“所以?”
“没什所以。”明禄说,“这就是他们给解释。”
明禄说:“小少爷又不记得那些事。”
地面松针铺得厚厚层,踩上去很软,空气里有淡淡松香。
守墓员说,那孩子在墓园里时候也从不哭、不难过,有几次来时候浑身是伤,都要把伤全藏好不被发现,永远只说高兴事。
可年年地过,高兴事好像也越来越少,所以那孩子就抱着吉他来唱歌。
有很多人都会来墓园寻找安慰,因为故人已经不在,因为逝者是最沉默和不会提出异议听众。
要是在这里都只说高兴事,那些没好过伤口、层层被压下来难过,就是真完全没有地方可说。
月出去玩趟、又回来他,身体好、心情也好,又开始弹吉他,还新画很多画。
他们接下来要出门,去更远地方玩,去看更远世界,他也会变得更厉害。
……所以他想稍微有那几分钟,不太厉害下。
最后下。
明危亭像是猜到他要说什,不等明炽开口,就揉揉他头发,温声说:“去问问禄叔,车什时候来。”
任家会来致歉,是因为发现那些公司合作是骆枳当初留下人情。
骆枳从任夫人那里继承人脉,他从没只是自己联络,也直都和任夫人手创办那些嫡系公司分享。只是碍于任尘白存在,任夫人旧部也不敢轻易去动。
现在切风平浪静,这些公司重新有机会,许多人振作起来,不再有过去被打压和边缘化时懈怠应付。那些合作渠道自然也全都派上用场。
任家老家主重新出来管事,他当初曾经用拐杖砸伤过骆枳,这次冒雨来致歉,有多少是为当初过错、多少是为还人情、又有
……
“任家那个人。”明禄说,“任家没想到他会做那些事,来致过歉。”
这其实不意外。任家会有任夫人这种性格家主,那些人还不至于善恶不分,在知道这些真相之后,依然选择包庇任尘白。
只是有时候,感情压过理智人也会因为这点伤人,甚至放纵恶行。
过去任家人直认为,骆枳再怎也是个外人,任夫人过世毕竟和他有关。
明炽弯起眼睛,用力握握影子先生手。
明危亭起身向下走。他走出很远,回过头看时候,明炽个人跪在墓前,额头抵着那块碑石。
明禄站在远处,他刚和那个守墓员聊过会儿,看到明危亭身影就走过来:“先生。”
明危亭点下头:“不要紧。”
明禄就也不再多说,只是跟着走进被雨洗过松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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