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炽小声说:“有好心人救他,把他捡回去。”
明危亭想想:“也不是。”
明炽诧异:“不是?”
“不是好心人。”明危亭说,“是黑心债主。”
明危亭主动把这件事告诉他:“趁着这段时间,这个黑心债主讹他百三十四幅画,和其他五十张欠条。”
“接下来五十年,或者更久。”明危亭问,“能继续每天都等吗?”
明炽怔忡仰头,迎上明危亭视线,喉咙轻轻动下。
他几乎忍不住要开口,却被影子先生抬手遮住眼睛。有温度靠近覆落,然后不再动,他在胸膛里心脏又开始听见对门邻居敲门。
“不急着回答,火苗,你要先好起来。”
明危亭说:“你遇到过很糟糕事,知道你即使忘记,也依然记得。”
他生活很单调,这种单调原本并没有任何问题。
他这样长大,也这样继续做明先生。在遇到明炽后切都变得不样,那团火把切都染上某种特殊、格外鲜亮色彩……于是他开始记日志。
但即使有天,他终于找不到任何个合适身份留在那团火旁边——虽然这种假设几乎不太可能,但如果真发生这种事——他也并非无法回到原本生活步调里,继续走完这生。
他并非做不到这件事,只是在不知道哪天哪个时刻起,忽然因为这种假设而开始感到不安。
他忽然发现自己无比期望能达成明炽那个假设——他可以等在明炽每天都会回去地方,直在那,每天等着那团火回家。
明炽在他掌心下睁圆眼睛。
睫毛在掌心划得酥酥痒痒,明危亭神色跟着柔软,笑笑,把手掌挪开:“所以……这个时候,不论如何不能再讹你。”
明炽把念头从五十张欠条拉回来——不知道为什,他
这句话说得有些奇怪,但明炽能够听得懂。
那些事他已经忘记,切都被删除干净变成空白,但留下本能习惯、偶尔会冒出说不清感觉,并不会那果断地跟着起瞬间消失。
他现在自己是经历二十三年人生自己,这二十三年事,不论记得还是不记得,都会留下痕迹。
是这二十三年所有痕迹,塑造出现在他。
“猜猜。”明炽暂时还没看到那些信,但他基本已经能推测出大致情况,本正经接过话头,“这里有个快熄掉火苗。”
“糟糕。”明危亭沉默会儿,低头笑笑,“父亲教,贪心是大忌。”
明炽裹着被子卷,点点继续挪。
他终于挪到能用被子把影子先生也裹进去,于是就这干,等被子把两个人盖住,他就热腾腾地把额头抵在影子先生下颌。
“怎会因为这种事不安啊。”明炽把手放在影子先生背后轻轻拍,小声嘟囔,“只有天忘记回家吧?”
明危亭想说完全不是这个,他笑笑,抱着明炽把人从被子里向上托,让那双眼睛能看见自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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