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完全明显和真实痛楚里,他遍又遍地对自己确认着那个答案,原来这切都是真。
发生
骆炽已经打术前针。药物有镇静和抗焦虑效果,但他这次没觉得有任何像是之前被注射镇静剂似不舒服,只是还稍微有点不舍得睡。
这些天里,骆炽每天晚上都不舍得睡。
他听说睡前复述记忆维持强化练习效果最好,虽然也不清楚那个卖课人说得究竟是不是真……但十年前那场篝火晚会,每个画面确都被印刻得越来越清晰。
他看见任姨。姨姨站在人群外面朝着他笑,朝着他挥手,和所有人起给他大声欢呼和鼓掌,他和吉他起被姨姨牢牢抱住。
他看见他海螺,在礁石背后被最亮星星灯围着,潮湿沙滩上画着大大笑脸。
他理想变化得飞快,短短几天就从九十三年跳到百年,但当事偶像和幸运粉丝显然都丝毫不觉得有什问题。
明危亭勾住他手指,俯身轻轻碰他额头:“百年不变。”
影子先生今天依然穿是那件休闲装外套。
影子先生昨晚没睡着,直坐在床边看他。
影子先生终于给他做好手工艺品,是个贝壳拼起来亭子,和他贝壳船挨在起。
下护士站接到电话,带着急疯父母匆匆跑上楼来接人时候,小姑娘正趴在骆炽床边和他玩你画猜。
点都不哭、被骆炽哄得异常勇敢,蹦蹦跳跳地扑进妈妈怀里。雄赳赳气昂昂地举着小胳膊,现在就要去找脑袋里东西打架。
骆炽用着化疗药,靠在影子先生身上没力气动,超级小声地带着她喊口号:“谁定会好起来!”
“定会好起来!”
小姑娘超级大声喊:“哥哥定会好起来!”
他看见港口夜色里泊着艘船。
……
骆炽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再点点呼出来。
在那之后,他已经十年没再许过愿。
按照网上说法,十年没许愿望应该已经足够攒起相当多人品。他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多少幸运——毕竟这些天切都太幸运、太像是场梦,他差点就以为自己在做梦……所以其实头痛真点都不难熬。
……他好喜欢影子先生。
骆炽抬手去摸影子先生眼睛。
明危亭怔下,不闪不避地让他摸,发觉骆炽力气不够,就主动低头。
骆炽慢慢地摸摸他眼睫毛,抿起嘴角,小声说:“会儿见会儿见。”
明危亭点点头,温声跟着他学:“会儿见会儿见。”
小姑娘父母又惊喜又心疼,抹着眼泪不停地道谢。骆炽也笑着慢慢摇头,给小姑娘认真地道谢。
眼眶通红妈妈又把小姑娘抱回床边,骆炽被影子先生握着手,牵着软乎乎小手慢慢拉钩,听着小姑娘给他说“百年不许变”。
……
骆炽决定也把这个学过来。
手术当天早上,骆炽也和幸运粉丝拉钩:“百年不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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